孤身屡屡陷困境16(2 / 2)
在他面前,我尽量保持着镇定,不能被他看出我这样的死穴来,可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你害怕雷声?”
我强忍着,说道:“雷声有何可怕,你可否转过身去,我困了,我的睡相不雅,不想被你看到。”
他没说什么,便转过身去,我也松了一口气,依然用手捂着耳朵,低头尽可能避开闪电的光芒。熬过了雷电,接着便是大雨击打万物时密密麻麻的急促声,我内心的恐惧渐渐消失,最后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被褥覆于身上,而我也不再趴于床沿,如果不是屋外小雨绵绵,我定会觉得昨晚是梦境一场,人醒梦便散。
雨幕中,仿佛变得更加静谧,河水泛着波圈,林中更是朦胧,而陆景行丝毫不受雨幕影响,在雨中挥舞着利剑,动作极快,复杂多变,看得人眼花缭乱,除了这雨声,剩下的便是剑划过空气时留下的剑声。我搞不懂,为何要在雨里练剑,雨珠滴落在身上难道不难受。
他见我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很快停下了动作,对我说:“淋淋雨,心会静,整个人也会更舒适。你也试试。”我对他的话很是怀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淋雨对身心有益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听了他的话,缓步走入雨中,也许是看到他在雨中如此的惬意潇洒吧,所以促使我也想尝试一下这种做法。
进入雨幕,令我不可思议的是,竟真有了他所说的那种感觉,心变得更静。冰凉的细雨落在轻薄的衣中,感受到丝丝凉意,整个人瞬间便得以放松。时至今日,我才知原来淋雨也是一件惬意的事,以前忽略了多少意义非凡的事物我已无法估量。不过现在我却爱上了这雨中漫步,这是一种肉身的享受、灵魂的洗礼,惬意的源泉。与陆景行短短几天的相处,他使我体会到的却是一些无比珍贵的东西。
这雨陪伴了我们好几天,陆景行除了去过两次集市之外,便一直待在木屋,每日与他相处,渐渐的便习惯了,两人平日里少语,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互不干涉。
“明天一早我便要离去,你在这等我,待我事情办完,带你一起去徽州,只需十日。”我听他静静的说完,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句诗,便念了出来:“‘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他抿嘴一笑,那笑容可使人沉醉,问道:“你还会作诗?”
这首诗乃明朝汤显祖所作,后来的人却因为这句诗而不远万里去黄山寻梦,我惭愧的说:“我哪会作诗,这是我无意间看到的,没有署名。”
“这诗新颖又巧妙,不似诗经楚辞的风格。”他又说道。
“你的家在徽州?你想带我去那?”我最终问到了关键处。这座始建于秦朝的古都,原名好像并不是徽州,却不曾想,这的人竟然改得与中国历史古名相同,相同的地方,如今连名字都一样,这是多么奇妙。只是这地方现在是处于中原国与南涴国交界处。
“对,你不会武功,一人在这不安全,我也不放心将你一人丢下。”夜很静,只有雨声和他的话声。
“去后,你可以教我习武吗?”我问。
他没有答话,而是点了一头,算是答应了。
第二日黎明时分,他便冒着绵绵细雨,骑马离去了,剩下我一人却突然觉得不适应,每日除了练练字,便是呆呆望着雨幕出神,这中原国的雨一下便是连续不断,短短三个多月,已经让我见识了好多次它的厉害,不过如今我却已不知不觉对这雨有了好感。
在他离开的第四个午后,森林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手上拿着猎叉,看这身装扮,应该是猎户,路过这里,我并未理会,依然做我的事情,可他并未走,而是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预感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准备起身关门,当我正准备落门闩时,他推门而入,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他除去了身上的斗笠蓑衣露出了胡子拉碴的脸,这时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向门外跑去已来不及,他就堵在门口,我右手一直握着左手腕的镯子,他一步一步紧逼,我也并未后退,因为身后已无路可退。我的格斗术对付不了这样魁梧之人,内心此刻恐惧万分,他向我扑了过来,将我压在墙上,“你从了我,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着便准备俯身,我没有给他机会,一刀刺入他心脏,他惊讶的瞪着我向后倒去,此时的我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身子瑟瑟发抖,双手与匕首满是鲜血,他的心脏处在不断向外流着鲜红血液,染红了地板。我本想只是刺伤他,却没想到一刀不偏不倚直入心脏,这是必死无疑的结果。我不敢想象,我竟然杀了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我跑了出去,在河边拼命洗着手和匕首,即使被匕首划伤了手指也感受不到疼痛,之后便是衣服上的血迹。以前得罪我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我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可这次我却直接杀了人,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更不想回到那个木屋,无可奈何之下,我沿着那条小路离开了,也不管这雨是否淋湿了衣裙,拼命向前跑着,只求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天色渐暗,我一路奔跑,终于到了集市,可是却发觉身无分文,因为走得急,竟忘了拿盘缠,如今只能夜宿街头,内心的恐惧仍未消失,此刻的我每一根神经都是高度紧张,我甚至不知我该何去何从,我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是不属于我的。
“小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无家可归,那就跟姐姐回家吧。”人一旦失去理智,也就失去了判断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露出充满笑意的脸,我便毫无思索的跟着她走了,如同没有思想的木头人一般。后来神志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我竟又进了狼窝,为时已晚,我试着逃跑了一次,结果被他们捉回来便是一顿鞭打,每一鞭落在身上都是火辣辣的疼,衣服上沾满抽打时留下的血迹,当初对付老鸨的那一套,此刻已不再有用。在马车里过了一天后,他们将我同其他抓来的人一起关入了一间无窗的屋子,密不透风,各种味道混杂,奇臭无比,两三天不给水喝,嘴角已干得开裂,难受至极,身体变得极度虚弱。
黑暗的屋子有了光芒,之后我同其他女子一起被关进了铁笼,将我们带到了一个类似人口贩卖市场的地方进行贩卖。这里被贩卖的人不分男女,整整一条街,混乱不堪,喧哗吵闹,时常有衣冠得体的人走过。
“老板,这个女子我要了,开个价吧。”一名男子指着我说道。“一百两银子,公子觉得如何?”“好。”那人也不多说,就让身边的小斯给了他一百两,把我放入马车离开了。
我被带入一座府内,那人命丫鬟未我梳洗了一番,又端来吃的,但始终没有放我出去,将我关在一间屋子里,外面有人看守。我不知道他买我来做什么,但如今我神志已清醒,对杀人的事也能够坦然面对,身体好了不少,我不能被困在这,逃出去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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