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岁岁不知春(二)64(2 / 2)

“那晚大约是在鸡鸣时分,庄子里的人都已入睡。我当时还在书房处理事务,就听见惨叫声,开门一看,整个庄子一团乱,当时已经有不少人已倒地身亡,还有不少被歹徒追赶着四处逃窜,但凡会武的都是一番血拼,而有的甚至死在了梦中,鲜血染红了整个庄子,到最后也只剩下我一人活了下来,就连妻儿都未护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陈庄主却是落了泪。

“能一夜杀那么多人,岂非一人。陈庄主可曾看清那些人的长相?”陆景行问道。

陈庄主摇了摇头,仿佛又想到了些什么:“那些人用的武器倒不像是一般的刀剑,服饰也甚是怪异。”

“那这事就与封白悦无关了,我会尽快派人去查的。至于水姑娘的话,陈庄主还是不要被她误导了才好。”陆景行清楚凌潺与封白悦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他不想因为此时使凌潺受到牵连。

凌潺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雀儿这一个午后哪都没去,一直守在凌潺身边。

“我不是让你做自己的事吗?怎么一直守在这。”凌潺掀起帐幕下床来,对雀儿说道。她在陆府住了那么久,早已习惯不需要人伺候。

“我担心二小姐有什么需要,所以就没出去。”雀儿如实说道。

一觉醒来,凌潺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一番梳洗后对雀儿说道:“我想你在屋子里也待闷了,我带你四处转转。”

春景无限,山坡更是生机一片。花草树木含着芽孢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怡然自乐,不知名的鸟儿在枝丫间轻跃,饱含着无数眷恋,携带者对白昼的情真意切。

凌潺与雀儿顺着石梯向上,最终到了山顶。凌潺双眼微眯,看到了夕阳西下,却未曾看到那个流浪天涯的断肠人。

“二小姐,这里好美呀,这果真与南涴国不同呢,与江府也不同。”雀儿已经陶醉在这日落晚霞图之中,而她们正是这图中的点睛之笔。

“我们可以在这多待会儿。”凌潺轻轻一跃,稳稳的坐在了一棵泛着新绿的树干之间,那是一棵常绿灌木,新叶已长出,旧叶却还舍不得离去,带着依依不舍,漫不经心。

雀儿见凌潺竟跃上了树,多少有些担忧:“二小姐,树上危险,还是快下来吧。”

凌潺总是回想起陆景行带她第一次上树时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树上的景致竟是那样的妙不可言,以至于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那夜的萤火虫,这一切改变她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已深深印入心中。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凌潺如今对人说话的口吻也变了不少,少了冰冷,多了温和。算一算,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一年了,性子随着环境改变得连她自己都不愿相信了。

夕阳最终还是沉溺在了远山身后,最终什么都不剩下。夕阳如若不是接近黄昏,那它是否依旧这般无限好?凌潺带着这个问题向回走去。往往越是短暂易逝的东西,越是觉得美好,而长久之物总是易使人厌烦,发现不了它的妙处,也许那便是夕阳美好的原因吧。

凌潺刚回院子,一抹清瘦的身影停在了凌潺面前,眼里是柔和的光芒:“凌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紫笛,以后不要叫我凌姑娘了,叫我名字就行。”失去了阳光的微风带着丝丝寒意,凌潺如今虽不惧,可她见身旁的两人都穿得单薄,于是进了屋。

“那我以后叫你姐姐吧。姐姐的伤可好了?”紫笛早就知晓了凌潺在南涴国发生的这些事,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凌潺受伤,紫笛心中时刻记挂着。

也许是练武习医的原因,如今的紫笛变得落落大方,再也不是凌潺第一次在赌场看到的那样,不禁问道:“陆辞告诉我你在习医,习的如何了?”

“基本药材我已熟悉,至于其他的,还需要时日。现在我每日早晚的时间用来练剑,剩下的时间就在医馆。”紫笛脸上是满足的笑意,她觉得她能够有如今的生活,一切都源于凌潺。

“那便好。”凌潺微微点头。

紫笛又说道:“我自己都不曾想到,段先生竟会收我为徒。我都不知怎样感谢姐姐了,如果不是你,也许现在我还在那家赌场呢。如果那样的话,别说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了,我连为母亲尽最后一点孝都做不到。”

“你不用将这事太在意,我早就说过,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如今能够好好习医,将来做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就行。”凌潺对这些不在意,也不希望紫笛记着,人活着是为了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

天色正逐渐暗淡,陆辞踏进了院子,来通知凌潺去膳厅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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