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遥祸横生(八)1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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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叶间鸟鸣应和,回荡在寂静的人群中异常清晰。郑绝飞心中一番纠结,终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来到陆景行面前端然一礼:“陆府主,凌姑娘。”

凌潺一脸平淡,目视着那抹在黑灵莽躯体中痛苦挣扎的身影,对于郑绝飞对她的轻唤未给出任何反应,甚至看都未看他一眼。而陆景行也只是出于礼仪而淡笑着颔首作为回应,明知而故问:“不知郑宫主有何事?”

“还请陆府主与凌姑娘放过孟庄主一马。”郑绝飞面色微僵,话语生涩。他也知这样的请求有些难为情,可当孟兮萝那张揭开面纱的精致容颜彻底落入他眼中时,他便再也顾不上什么情理了。那张容颜虽然有些狰狞,但依然难掩倾城之色,这种美与那掩藏在面纱下若隐若现的朦胧美不同,是另一种风韵。

凌潺唇角轻轻一提,眸子里多了一层冷意,还真被她猜对了。不待她开口,耳边已响起了陆景行那平和的话音:“郑宫主,此事我与小潺怕是也无能为力,刚刚大家有目共睹,孟庄主与这黑灵莽大打出手,显然是已将它激怒,恐无人可制止。”

郑绝飞很不自然地抽了抽眼角,这样的说辞,鬼才会信。同为门派之主,况且他还要年长陆景行十来岁,在他眼里,陆景行不过是一个小辈,竟如此不给他面子,这令他有些难堪。

然而,为了获得佳人的好感,郑绝飞又不得不低头,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凌姑娘,孟庄主也是无心之过。不久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当时情况危急,在紧急退让的过程中,孟庄主不过是一时失手,才使凌姑娘陷入了险境之中。这一切情有可原,还请凌姑娘高抬贵手。”

“无心之过?郑宫主未免也太过强词夺理了些吧?这般无耻言语,亏你说得出口?还是规劝郑宫主一句,不要做肤浅之人为好,小心被美色所误,贻害自身。况且,如今郑宫主的妻女还在孔伯炤手上,应将所有心力放在拯救妻女身上才是。”桃枝干笑两声,毫不给郑绝飞留一点脸面,言辞直戳要害,将他那点心思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

郑绝飞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而且被数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注视着,令他很不自在,心中不由得生起一团怒火。他转身望向桃枝,冷声道:“不劳桃宫主费心!我的妻女,我自然会救。至于其他嘛,路见不平,自然是拔刀相助!还请桃宫主不要枉加诋毁才好!”

“郑宫主心地纯善,见不得他人受苦,这我完全能理解。我也想及时制止,奈何玄舞如今是真动了怒,我的命令,它未必肯听。”凌潺微微抬眼,平淡的话音在出口的同时,她蹙了蹙眉,表现出自己的无能为力。

郑绝飞自是不会相信凌潺的话,他都这般低三下四了,却没想到这女子却根本不将他这个一宫之主放在眼里。甚至比陆景行更无礼,最起码陆景行还顾及着江湖道义,从而对他有一分的礼敬,而这女子,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

然而,郑绝飞放眼望去,在场这样多的人,除了他,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孟兮萝说话。因此,他虽然心中对凌潺异常恼怒,但是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不然真将她惹怒,估计随时都能要了孟兮萝的命。这样一个美貌佳人如果就这样死了,那未免也太可惜了,况且,这还是他下定决心想要得到的女子。

郑绝飞沉默片刻,一番思索,极力平复了自己心中积攒起来的怒火,放缓了语气:“还请凌姑娘以大局为重才是,如今即将达到贼子老巢,正是我们大家团结一致,共灭敌患之时。而如今孟姑娘如若有所闪失,不仅会影响我们的战力,而且恐怕还会寒了诸多盟友的心。”

顿了顿,郑绝飞偷瞟了一眼凌潺,不待他人开口,他再次说道:“况且,孟姑娘乃是无心之失,理应被谅解才对,而非这般有意报复。传出去,凌姑娘怕是也不好做人了不是?只要凌姑娘拿出那面镜子,那黑灵敏自然不敢再乱来。”

郑绝飞说那么多,看似处处在为凌潺考虑,可凌潺算是听出来了,这不就是变着相说她心胸狭隘,心狠手辣吗?真是有趣,故意歪曲事实也就算了,说到最后,这件事反倒成了她的不是,孟兮萝变作了受害者。

这般巧言令色之人,还真是少见。不过,她何时在意过这些,想凭几句话就威胁她放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她本想给孟兮萝点教训就算了,然而当听到郑绝飞说出这番话后,她便不打算就这样轻易饶了孟兮萝。

况且,如若她现在出手制止,陆景行刚开始的推脱之辞便成了虚言,那无疑是打了她心爱人的脸,使他成为了一个毫无信义之人,陷他与不义。如此这般,以后他还何以在江湖上立足,使别人对他敬重信服。

“郑宫主这是话里有话呀。不过可惜,对于玄舞的事,我真束手无策。这不过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罢了,并无什么神奇之处。我看是郑宫主想多了,将这镜子当做了宝。”凌潺嘴角扬起一抹深深的笑意,同时伴着冷意,只是掩在光滑的面巾下无人可看见。唯有那双透着寒光的眸子让人一览无余,在郑绝飞那高颧骨的脸上扫了一眼,竟莫名使郑绝飞心头一凛。 当黑灵蟒最初将身子收紧到一定程度时,便停了下来,将孟兮萝禁锢在半空中,使她持续承受着那种被强力挤压的痛苦,不至于立刻就将她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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