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75（1 / 2）

沈岁知惊得差点把吹风机给扔出去，她倏地朝身后看去，看到晏楚和单膝蹲着，双眼微眯，正盯着她手臂内侧看。</p>

沈岁知缓了半秒的神。</p>

等等，手臂内侧？</p>

她猛地想要把手给抽回来，但晏楚和难得强硬，根本不容许她挣脱。</p>

他抬手把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关掉，随手放到一旁，然后示意她疤痕之上的那处纹身，不疾不徐地读出它的内容——</p>

“Mr.Yan。”</p>

他看向她。</p>

“什么时候纹的？”他问。</p>

满室寂静，沈岁知突然开始怀念刚才吹风机的噪音。</p>

她知道这个纹身迟早会被他发现，但没想到这么快，她犹豫片刻，回答道：“去年，我生日那天。”</p>

晏楚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p>

“当时纹身师问我，为什么要把这个纹在伤疤上。”</p>

沈岁知说到这里，停了停，才低声道：“我说，我想告诉自己，我的痛苦已经被覆盖掉了。”</p>

晏楚和松开了对她手腕的桎梏，指腹贴着那处粗糙不平的肌肤轻轻摩挲，没有任何暧昧意味。</p>

他看到“Mr.Yan”的后面，还有一轮月亮。</p>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沈岁知对月亮的格外偏爱。</p>

“为什么？”晏楚和问她。</p>

沈岁知没能理解他这问题的意思，疑惑地皱了皱眉。</p>

他提醒：“月亮。”</p>

这次沈岁知明白了。</p>

她局促地避开对视，像是经过漫长的深思熟虑，而晏楚和始终耐心地等她给出答案。</p>

半晌，沈岁知才重新看向他，声音虽轻但郑重：“因为我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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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知不知道该怎么说。</p>

太抽象了，她的爱、她的感情，抽象得她甚至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更不要说是口述。</p>

她闭上眼，干脆不再斟酌，用最直接的话语表达：“对我来说……你就是月亮。”</p>

话音落下，沈岁知抿了抿唇。</p>

“我讨厌白天，讨厌太阳，不喜欢跟别人相处，所以我就把自己藏在夜晚。”她说，“我看到的天空永远都是阴沉沉的，但是后来遇见你，就有了月亮。”</p>

晏楚和抬起手，用指腹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嗓音低缓平稳，像是鼓励：“继续说。”</p>

沈岁知感觉自己心跳快得要超标了。</p>

她攥着自己的指尖，继续对他讲：“太阳太刺眼了，对我来说是压抑，我不能去直视它。而月亮不是，月亮……很干净，很平和，它会一直安静地看着我，我不用抬头，就知道它在那里。”</p>

沈岁知说完这段话，只觉得前不着边后不着调，她不由懊恼地啧了声。</p>

她低下头，有些烦躁地开口：“我说不好，我没这样跟人表达过，我的世界太抽象了，乱七八糟，我自己有时都理解不了，更别说普通人了。”</p>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晏楚和，她是绝对不会说这些的。</p>

她肯定会被当成疯子。</p>

“你说你以前没喜欢过谁，我也是。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我还是有点儿搞不懂，我好像只学会了一点点……我就是想说……”</p>

沈岁知语无伦次地说完，纠结好久也没能蹦出半个字来，文学功底全被她被扔干净了。</p>

“我不会说。”她卡壳卡到放弃了，沮丧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我不会说，我不知道怎么说。”</p>

晏楚和见她这副懊恼的模样，原本没有想过要这么快软化自己的态度，但他只要看到她流露出半分难过，就会于心不忍。</p>

他唇角微抿，没有开口。</p>

沈岁知心慌意乱，生怕他说出什么冷冰冰的话来，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p>

晏楚和不经意触到她的肌肤，才发现满是凉意。他不着痕迹地拂开她，随后起身准备去调一下室内温度。</p>

沈岁知跟着站起来，紧张兮兮地问：“你要去哪？”</p>

晏楚和并没做出回答，他将她摁坐在床边，言简意赅命令道：“坐好。”</p>

沈岁知眨了下眼睛，虽然嘴上不出声，但手却悄无声息地攥紧他袖口。精细的布料皱了起来，和她此刻的神情一般委屈。</p>

其实沈岁知已经把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到位了，只是垂下眼帘的片刻间，仍旧难掩那份失意，甚至在昏黄灯光下映衬得愈发明显。</p>

可这份难得的示弱不但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反而莫名触怒了晏楚和，微冷的嗓音倏然响起：“坐好！”</p>

晏楚和向来都是温和疏离的，原先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未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同她说话。沈岁知这是第一次见他动怒，惊得睫羽颤了颤，迟疑着松开手。</p>

……就这么反感跟她接触了吗。</p>

沈岁知局促地抿唇，双手无处安放似的搭在膝盖上纠结，没敢抬头看男人的脸色。</p> 晏楚和知道自己本不该这样，他有想过再次见到沈岁知，要心平气和地同她就事论事，况且他终究比她年长五岁，不论凭涵养还是阅历，都足以包容她的不成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