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戎装加身侍郎无意 英雄相惜易琼慨叹21(2 / 2)
张德继听完,端正了身子,正面对着萧辰,可是他忽然愣了一下。
放下茶杯朝萧辰走了过来。
萧辰见状后心里一团乱麻,心想难道我说错什么了?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啊!不至于吧老兄!
于是萧辰急忙挤出笑脸儿候着。
谁知张德继的肩膀蹭过萧辰,直接走到了易琼面前:“阁下好是面生,不知在何处高就?”
“哦,这位是......”萧辰侧过身子就要介绍,只听得张德继轻声甩了一句:“我没问你!”
萧辰只能尴尬的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在下易琼,字青云,出生自饶乐水旁,某乃是北境亡人,并无官职。只是七殿下赐了一块符牌,便可于宫中稍作停留罢了。”
“哦?既如此,阁下又缘何来到京都呢?”
张德继追问道。
“只因部族频受北国侵扰,某虽奋力拼杀,仍旧难逃厄运,以至于家国破碎,无奈漂泊至此。”
张德继听了此话不由得生出几分鄙夷之态。
“既是军人,当以马革裹尸,阁下又如何这般苟且偷生!”
张德继侧过身去轻声说道。
易琼先是一愣,初次见面就这么怼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要不是萧辰在这,今日可就要活动筋骨了。
“某身无牵挂,无惧生死!可是部族衰落,主上亲自上阵杀敌,就是为了保住我等后辈,某若孤身赴死,又有何颜面去见故主和族人!”
易琼面无惧色,慷慨激昂。
张德继听后眉头舒展,脸上竟然友好了许多。
于是回身压了压易琼的肩膀:“如此忠义之士,世间能有几人呢!”
“将军......过奖了!”易琼拱手。
“新桥边痛打王柬府中逆子,就是你吧?”张德继又问道。
“纨绔子弟,欺人太甚!某一时看不过,便出了手!”
“好!”
“敢问阁下,是否有意加入我中军部伍,为南国效力?”
张德继满眼期待的问道。
易琼眨了眨眼,低头拱手:“某乃异国之人,身负家国重任,断不敢舍弃本分,还请将军见谅!”
张德继听后点了点头。
“呵呵呵,看来你还有所不知啊。那索虏乃是我南国宿敌,阁下若在我军中效力,仍可上阵杀敌,一雪前耻。如此亦能择机完成光复家国之大业!”
“曲径亦可报国,如此到底,阁下如何又不知呢?”
张德继看着易琼。
易琼听后不由得内心激动,以至于情回往日。
想来自己在外漂泊已有十余载,心里空有光复家国的美梦,可手中无一兵一足,又何谈圆满!
而张德继的这番话,显然是出于爱惜忠义之士的肺腑之言,若能同此人并肩同行,沙场破敌又有何惧!
所谓英雄相惜,莫过于此吧!
于是易琼跪地拱手:“易琼不才,愿为将军鞍前马后,誓杀索虏!”
“太好了!青云快快请起!”
张德继急忙搀起易琼,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敬意。
“青云忠义,恐关云长在世所不能及也!”
张德继满面红光,高兴的合不拢嘴。
萧辰在一边看着,更是欣喜,心里感叹着易琼终于遇到贵人了。
“应征者会在过几日于宣武场内比试切磋,青云回去还要好生准备一番。”
“额......切磋就要有输赢,张将军能否透露一下奖惩啊?”
萧辰看着张德继问道。
毕竟易琼的脾气秉性还是知道的,禁军行列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别到时候整个定制的萝卜坑,陪跑这种事,放谁身上都不能白白跟着呼得不是。
“军中以谋略和武义论高低,若是青云能博得头筹,我定会向陛下禀报嘉奖。若是输了,就要酌情考虑去留。”
“这是军中律令,我只是举荐贤能罢了!还请青云谅解!”
张德继看了看易琼说道。
萧辰听了这话,倒是有点安心了,看样子他张德继起码不会跟着玩弄人。
其实易琼并没有什么要求,白白得了一个机会,能留在中军行列就行。
“多谢将军赏识,某自当全力以赴。”
易琼低头拱手。
说话间,伍有常带着中军的各位属官、校尉来到了堂内行礼。
“诸位请起!”
“是!”
“今日有右军将军萧辰前来上任,今日就当......照个面吧!”
萧辰心里知道,后边这句话也是因为张德继见了易琼,一高兴才给萧辰的面子。
当然,事实上张德继就是这么想的。
众人听后,左右环顾着,又屈膝跪地行了军礼:“我等恭迎将军尊驾!”
“萧将军,说几句吧!”
张德继喝了一口茶说道。
“哦,诸位将军客气了,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萧辰急忙拱手示意。
“韦铎。”
张德继唤了一声。
而后一个身着褐袍、头裹朱巾的壮年人屈膝跪地:“末将在。”
此人面庞瘦长,瞪着一双大眼。
目光所及之处,皆让人冷俊不禁。
“你挑选精兵二十,良马十匹,奉旨传信。从今日起,便跟随萧将军左右,如有他用,再行唤你。”
“末将领命!”
韦铎起身立在一边。
“萧将军,韦铎乃是我中军左中郎将,又兼任卫尉少丞,智武超群,行事机敏。既是陛下安排,你可倾心信之,不必猜忌!”
“多谢张将军。”
萧辰低头拱手,又向韦铎点头示意。
交代完毕,众人各自散去。
萧辰带着韦铎来到侧室内,将保障往来书信事宜一一交代了。
以新桥别院为大本营,二十个羽林卫每五人一组,轮番接送书信。
萧辰又分别修书给七殿下和鄱阳王,告知此间变动,以便宜行事。
一切安排妥当,萧辰同易琼出了建康宫,一路往别院走着。
“贤弟,陛下为何如此信任你呢?”易琼问道。
“这个啊......我......也在想呢。”
“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做的,正是他想做却不敢做的。”
萧辰转身看了看易琼回道。
“哦?堂堂一个皇帝,为何不能随心所欲?”
“呵呵呵,谁知道呢!或许我上辈子和陛下有什么缘分也说不定啊!”萧辰说完哈哈大笑。
“诶,就知道,问了也白问。现在我也算正式和你并肩作战了!”
“对了大哥,你这两天好好准备,到时候在宣武场大展拳脚,也让陛下封你个中军校尉当当。”
易琼听后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做什么官,只想有朝一日能战场杀敌,为那些已故族人报仇!”
萧辰听后轻轻的拍了拍易琼的肩膀。
“你也别着急,你我二人势单力薄,你看啊,现在逐渐的有人开始帮助我们了,眼前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到最后总会有个结果。”
“嗯,话虽如此,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哦?说说看。”
“你既没有仇怨,也不想封王封侯,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促成新政呢?”
萧辰听完只是低头眨了眨眼,并未作声。
“莫非真如巷间所说......贤弟你是陛下......”
“诶呦!行了行了,去喝酒吧。”
萧辰一时无奈,只能用喝酒搪塞了过去。
“对了大哥,我有件事你得帮我留心。”
“你且说来。”易琼满脸严肃的看着萧辰。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哦,你说。”
“大哥既然进了中军大院儿,那陛下日常出行什么的,你肯定就能知道一些。”
“然后呢?”
易琼追问道。
“要是听到陛下去往北山鸡笼寺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哦?你要做什么?”
萧辰听后瞥了易琼一个白眼。
“哎!过分了啊!这还没封你做中军校尉呢,就这么忠心了啊!”
“我是想去拜佛!”
“哦哦,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
“放心吧,要是真被选上了,我肯定会帮你留意。实在不行,问问伍有常也可以啊。”
“不不不,此事还是不要扩散为好,不然我就真有别的嫌疑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新桥酒馆,胡乱喝下几碗混酒不说。
正是:
春不催花花盛开,胸无大志志自来。
饮得一杯思归酒,枕间半醒扰心怀。
长刀饮血戍郭楞,毛皮裹身悲草衰。
塞北碧蓝接天日,江南同仇共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