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夺命台·第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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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云岁桉的心口一下子又软又酸,说话都带上了鼻音:“小阿礽!”
“啊。”宁礽还是一动不动,“安桉。”
云岁桉脚步轻灵,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和宁礽坐一排,道:“不进去看看吗?”
“唔……你娘亲照顾我师父,你爹爹坐镇豆砚山,我放心的。”
“那未名阁呢?”云岁桉将宁礽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在耳后,“不去看看何秋行?”
宁礽非常缓慢地摇摇头:“算了吧,我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竹林沙沙作响,好像是不愿离去的灵魂在悲伤低语,叹惋豆砚山时运不济,或是在劫难逃。
豆砚山四季如春的阵法似乎已经被破坏掉,寒气一点点浸上来。
宁礽这才想起山下仍是春寒料峭,一月前的龙王会时,还是漫山遍野的银装素裹。
云岁桉不知该如何安慰宁礽,他怕宁礽以为自己在施舍怜悯,只会侧身轻轻搂住宁礽,给他能体会接收到的安慰。
沧海摇翠竹。火烧云浓艳绚烂,两个少年额头相抵,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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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辰往被阵在九州鼎里,介白死了……是真的死了吗?。”宁礽的眼珠转了转,“一个魔君,怎么会被何秋行一剑戳死呢?”
云岁桉心中的警铃大震,他下意识觉得宁礽魔怔了:“小阿礽。”
云岁桉一时间拿不准宁礽到底知不知道他血脉的作用,生怕宁礽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
宁礽歪头在云岁桉脑门上碰一下,道:“介白向来狡诈,我是不信她就这样轻易死了。”
“你要干什么?”云岁桉连忙手脚并用锁住宁礽,不许他起身。
宁礽从身后拍给云岁桉一张“定”符,轻轻挣开他,站起,眺望着豆砚山外的火烧云,镇静淡然得不像宁礽:“不干什么呀。”
轻飘飘如同梦游一般的“不干什么呀”把云岁桉吓得一激灵。
云岁桉惊慌失措但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响:我信你个鬼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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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礽一步一步走向未名阁。
豆砚山的青石阶都湿漉漉的,被烧焦的树木冒着青烟,一声清脆的鸟叫从林中传来,树木肃立,只有苍翠欲滴的叶子微微作响。
他停在距未名阁百步的半山腰上不敢向前。
料峭春寒从四面八方包裹来,寒气从心底升腾,乳白半透明的流云在他的脚下聚集有散开。
宁礽一跃而上,稳当当地在一颗高大魁梧的梧桐树上坐定,抽出一张窃听令牌,骈指一挥它就颤颤巍巍飘上去,轻轻落在未名阁的窗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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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知道你舍不得宁礽。某也舍不得。当宁礽问某要不要回豆砚山时,某就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从那时起,某的这块如梦令,就是给宁礽留着的了。”
牧先生?如梦令是给我留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