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圣17（1 / 2）
林泽轩返回屋子后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他未曾入过凡尘，只是如今初入凡尘便如此令他觉得荒谬。视人命如草芥，他确实觉得荒谬，一群人的王居然是一头熊，确实让他难以接受，最重要的是，即便如此，民众居然自己没有怨言，那么可见其他的王有多残暴。可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连民众自己都放弃了反抗，或者说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愿，那自己到底又能改变什么呢？就算推翻了一位王，也会有同样的新王诞生，民众依旧长苦。
他很痛苦与迷茫，这才觉得自己之前的日子仿佛也没有那么糟糕，起码自己的命还是在自己手里的，看来就算离开了那囚禁自己的洞府到了外面的世界，也未必能获得自由。只要你活在尘世，自然要受尘世的束缚，在泥泽中挣扎。
李真和石浩天并未多在意他的想法，任由他坐在椅子上发呆，空意则把屋子打扫完后将发霉的部分与蜘蛛网用真火清理了一番，不过差点引起火灾，被李真及时制止了下来。而后李真或许是白天吐槽的太多了，有些疲乏，就直接去睡觉了，石浩天则是去守门半眯了会儿，空意自然是注意到了林泽轩，便上前询问缘故，林泽轩便悉数告知了来由与自己的想法。
空意倒是没想到林泽轩会如此想，他之前也并未如此想过，所以他也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看着抬起头的林泽轩继续说道，“如果规则可以不被少数人践行，那么规则本身就没有公信力，只靠上层的制定者监督执行，那就如同监管者与囚徒，囚徒总归还是会想着逃跑的，下层的人照样会找机会破坏规则和成为上层的，但如果规则对于任何人都平等，那实际上对于处于弱者地位的下层更有利，他们反而会反过来维护规则，那么上层制定的规则便能真正被大多数人认可与执行。”
林泽轩的眼里重新恢复了光泽，他为有人理解他的理念而高兴。空意则是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只是诸如八族的存在，各有自己的规则，人族帝王为天而万民服；妖族众王并存而最得其余诸王认可者任帝主带领其余各族；兽族则以至强者任首领，其余亦皆可挑战首领威严成为新首领；魔族以血脉为尊而传承权位；灵族则以老为尊，长老共同引领全族而不设王；古族只以公约限制，同族皆为平等，但也导致各自为利；血族以女王为尊，其余按贡献血液的能力分权；海族的话与大陆交涉不多，基本都是与各族的掌权者直接交涉，具体如何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不过海族擅长贸易交换我倒是有所听闻。”
“所以终归很多事我们是无力改变的，强者为王肯定还是公识，空有理想是很难改变一些事情的。”空意也只是无奈的看向林泽轩说道。
林泽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有像他父亲那样的强者，才能让其他人愿意坐下来听他说话，只是他终归不像父亲那般强大，即便他说的再有道理，人们也不会认为他说的对。他只能妥协与让步，视而不见，毕竟他本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并非无脑莽夫，自然也懂得如此道理，他纵然再过不满，也只能暂时隐忍而已，只是此时的妥协，却恰恰是为了未来的不妥协，正是为了未来能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不妥协，才需要在今日妥协，为日后的成长争取时间，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一天并不会太远，这世间，总将迎来它该有的清算。
两人又忙碌到了深夜，而后空意和石浩天换了班守门，石浩天便去休息了，林泽轩本身不需要休息，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陪空意聊了些各自以前的事，不过听过空意之前所经历的不易与苦难，林泽轩对于自己常年困于洞府感到有些惭愧，毕竟他所抱怨的无聊与不公，却是别人难以追求的安逸。空意看到他黯淡的神色猜出了他的想法便安慰道:“无需如此，你的命运同样也可怜，没有自由的安逸与没有安逸的自由同样令人痛苦。”两人又谈了些轻松些的话题，而后空意也有些困乏，林泽轩便让他也去休息了，自己继续守门。
而后几人都随着鸡鸣声陆续醒来，简单收拾了会儿，便由空意去答谢了村民，而后便动身离开，继续向着帝都外城的方向前进，只是望着身后荒废许多的田地与萧疏的村民，林泽轩依旧坚定自己改变这些的决心，他对此有着莫名的自信。
几人下一站是在花满城。这是一处小城，原本是一座荒城，后来有位圣者在此地客栈遇到一位倾城女子，思慕不已，而后向太晨请命，后任城主，重新修缮了这座荒城，不过因为时间没有特别久远，虽然已经有较为完善的基本安排，但是对于城的管理包括城卫等的安排还是欠缺。毕竟是皇帝卖给圣者的面子才有的小城，所以虽然也在白熊王领地内，却不必听从白熊王的安排，倒是难得热闹些。
因为没有城卫，几人直接就进了城，虽然小，但是确实很热闹，随处可见到处摆摊的商贩和各种表演，不过由于缺乏规划，显得有些杂乱，连穿过路都显得困难，空意在来之前就大致告诉了林泽轩花满城的情况，不过亲自见到，林泽轩还是吃惊于这里的繁华，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之景，令他只觉眼花缭乱，只是空意抽剑拦住一位从林泽轩旁边路过的长发黑衣男子，林泽轩这才从沉浸中反应过来。
空意率先开口道:“我无心追究你的罪责，但你既然取了我同门的东西，就请立刻归还与他。”蓬乱头发的男子却是装作痴傻的样子，环顾四周后反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你仗势欺人污蔑于我们普通百姓，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旁边有许多人闻声靠了过来，一些黑衣人也应声附和道:“看你们的服饰应该是修炼之人，没想到如此欺负我们这些贫苦之人。”石浩天和李真自然也看出了那些人应当是一伙的，在给他们施压。
林泽轩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的准入券不在了，那是天演大会观众席的入场券，他也有些着急，但毕竟他也不知道何时丢的，便劝慰空意道:“也许是我们弄错了人，我也不知道何时丢的，大不了这次我就先不去看了。”旁边黑衣男子见状连忙对着空意说道:“是啊是啊，你师弟自己都这样说了，你又何必继续血口喷人呢?指定是你们弄错了，我大度，你现在放我走，我便不追究……”
“追究什么?”空意剑稍用力，剑锋直抵黑衣男子的咽喉，有些许血丝流露出来。旁边几位黑衣男子按耐不住想上前帮忙却被石浩天拦住，鼓弄着自己的拳脚说道:“我师弟在和他讲道理，你们上前是欲何为?”林泽轩见状想去劝解也被李真拦下。
“你们怎可如此仗势欺人?”
“真当你们可以在花满城放肆?”
“修炼者就可以随便诬陷别人了？”
周围本就拥挤的人群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层层围了起来，那些上来黑衣人也越来越多，石浩天四处阻拦还是有人走到了空意面前出手殴打，空意右手持剑姿势不变，左手化势，运转白色元气，而后一拳便将最近出手的男子打飞数丈远，被打飞的男子倒地后便吐出一大口鲜血，大喝道:“修炼者杀人了!无故冤枉百姓就算了，还出手伤人，无视律法，是以不尊圣上威严。” “扭曲黑白，颠倒是非，倒是尔等小人之为。”空意冷笑道，手中的剑又深了几分，鲜热的血液随着剑锋滴落。石浩天也是气愤，随手就打飞几位靠上来的黑衣男子。只是更多的各色人群靠了上来，林泽轩没想到初入此城便诸多是非，他感到十分自责自己的疏忽带来的麻烦，只是他想劝解双方，却被李真拦下，一些靠过来的人群也被他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