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47(1 / 2)
卢敬锡说:“坐在有火盆的屋子里,写写字,整理整理文书,有什么可累的。不是你说要和我说话吗?你倒好,自己先睡着了,可还记得要跟我说什么?”
怀雍想了想,转过身来,侧卧面朝向卢敬锡,认认真真地说:“文起,我不会做佞幸的,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难道觉得我是那种性子吗?我以后想做些礼仪庶务的事情,我只想规规矩矩、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卢敬锡沉默下来,似是为了先前对怀雍的偏见而感到惭愧,可说不上为什么,他总感觉怀雍未必能得偿所愿,想了一会儿,方才闷闷地说:“我自然知道,你现在是很好的。但人心易变,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你离皇上身边太近了。树大招风,你想清静,旁人都会愿意吗?”
——有时我倒情愿父皇不宠爱我。
这话,怀雍说不出口,太白眼狼了。
父皇对他视若己出,无微不至,要不是父皇他就是个无父无母、身无分文的贫家小儿,而且还……还天生阴阳不分,别说过好日子,都不一定活着。
卢敬锡叹气道:“小雍,我有几句披肝沥胆要与你说:我觉得,你要是想要保存自己,更不能什么都不做。你幼时还能说是稚幼小儿为皇上彩衣娱人,尽孝膝下。如今你慢慢长大,你要是什么都不做,只是能使皇上开心,那不是弄臣是什么?你应当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才是。若是什么都不做便会引人非议。”
“二来,我觉得……我觉得你应该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有男子汉气概一些。”
此言戳到怀雍痛处,他炸毛反问:“我会武功会骑射,哪里不男子气概啦?我就是长得瘦条条的,这又不能怪我,难道是我不想长得雄赳赳气昂昂吗?”
卢敬锡不知道他在自欺欺人什么,又觉得他气呼呼蛮可爱的,并不想跟他吵架譬如说让他去照镜子之类的,就说:“你平日里蓄须就好了嘛,穿衣服颜色也淡雅一些。”
蓄须?
怀雍心虚,他还没长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