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遗赠222(1 / 2)

马车再往前走,大约十里左右便有一处高山,想上山颇为不易,所以慕岁宁勉强爬了一半后,就被祁云宴背着,看他闲庭信步般慢慢上了山顶。

山顶有一棵老松树,枝繁叶茂,针叶的颜色是仿佛要流出来的深翠,而老松树下,是一座既无墓碑,也无供奉的新坟。

坟前还坐着仍旧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慕正则。

“来了。”

他嘶哑一声,然后将一只小匣子转角给了她,“衡风留给你的添妆。”

慕岁宁觉得眼眶涩疼的厉害,眼泪却流不出来,她抱着匣子走到坟前坐下,有风吹过来,掠起她的发梢。

山顶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的北风呢?

像极了慕衡风这个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总要故作老成,张开他那并不算厚实的羽翼,把她护在里头的模样。

慕正则望着她,似乎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改了主意。

“敏王不是个会甘愿就这么死去的人,听闻他死前见了不少人,他一定有所安排,这段时间你们需注意金陵城的动静。”

说完这一句,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到说不出话了。

慕岁宁看他,“兄长要去哪儿?”

为何不能他来注意?

慕正则看一眼祁云宴,祁云宴轻嘲看他一眼,才乖巧跟慕岁宁道,“谢问将要入京了,他们要去城外盯着谢问的一举一动。”

简而言之,慕正则人手不够。

混了这么多年,连个人都没有,呵……

祁云宴的嘲讽不要太刻意,但慕正则见岁岁非但没察觉,反而跟祁云宴商量起能不能让他借两个暗卫给自己了,脸微沉。

小白脸!

祁云宴勾唇,落水狗!

两人四目相对,火光四射,慕岁宁却未察觉,她在想谢问的事,况且在她看来,祁云宴虽然桀骜难藏,但其实算得上个君子,而兄长就不必说了,那是君子里的君子,他们岂会合不来呢?

可她不知道,这世上的兄长和妹夫天然就是敌人。

“主子。”另一个斗篷人出现。

慕正则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只能选择离开。

他走后,慕岁宁仍在山顶坐到天黑,不得不离开时才起身,“衡风堂兄,我下次再来看你。”

风吹松树簌簌,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慕岁宁抱着小匣子下了山,坐在马车里才打开慕衡风给的匣子,原以为会是一些他挑给她梳妆的珠玉,可打开来,才见除了珠玉外,还有一封信。

他在信里说他安排好了所有的姬妾和属臣,但还有一些人无法安排,便是自小跟他长大,数度陪他出生入死的暗卫。

那些人是当年他刚出时敏王为他挑选的无家无口的人训练的,这些人说是暗卫,更像是死士,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极度压抑自己的感情,只忠于主子。

原本他们是要随慕衡风一起自尽的,但慕衡风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便是来保护慕岁宁。

至于叶青禾,他并不担心,他在那处小院里安排了身家更清白、与金陵也没有丝毫干系的人保护。

祁云宴不在马车里,仿佛刻意留给她独处的空间,只骑着马护在马车一侧,车帘偶尔飞起时还能看到他的身影,并在她每一次看去时,准确的捕捉到她的目光,但他没有来窥探的意思。

慕岁宁终于容许自己失了仪态,埋首手间,让胸中压抑许久的情绪宣泄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时,慕岁宁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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