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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再偏心…

“快说!许公公为什么没回来!”何嬷嬷低声呵斥,她迫切的想知道,敌方的招数。

小太监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苏格格那里的人偷偷告诉我,他们那里根本没有人来咱们这里找参!苏格格也根本没有难产!且他们一早儿就告知了福晋!根本不需要来咱们这里啊!”

何嬷嬷咬牙,居然连人都是假的!

许多一定把人跟丢了!

“雨太大,那人扯了理由说,急着去苏格格那里,让许公公自己去福晋那里,许公公去了福晋那里,可福晋已经早去了苏格格那里,至少半个时辰了!等许公公跑过去,苏格格已经生了,与此同时,富察格格没了…消息同时传到了福晋那里…”

“而富察格格院子里去报话的人说,他们苦苦哀求咱们蔚兰苑,咱们却见死不救…”

“许公公解释了,可——”

“福晋让人押住了许公公跟小河子。”

“说容后再查。”

小太监说完,何嬷嬷立刻道:“主儿,让人去前院先递个消息可好?”

一尸两命,这不是几句话的机锋就能过去的。

谁也不知道,幕后之人还有没有后招。

前面这些就已经够绝了!

富察格格一尸两命,一切皆休,而苏格格的孩子生在了富察格格的忌日!够晦气!

爷最宠爱的主儿被硬生生拉下了水。

见死不救。

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罪过,可人死了!那就是主儿的孽!是主儿的不良善!传出去,御史都要参爷两本!钮祜禄艾善都要背一个教导无方!

这样的一盆血水,只有爷能让水泼不出去。

“福晋不是说了,莫要给王爷添乱。”温晚叹了口气。

“我不会伺候王爷也就罢了,本也不求什么,可给人添麻烦,实在心中难堪。”温晚缓缓道。

眼神划过又惊又气的含珠。

含珠小宝宝,我说的这么慢,全是为了你啊!你到时候可要逐字逐句禀告啊!

温晚这边茶言茶语说完,何嬷嬷出乎意料的没有坚持。

这样的大事,前院本身就会知道,说不定,已经有人去园子了。

而没了一个有孕的格格,万岁爷怎么也会让爷回来看看的。

这边不去特意告知,也不影响结果。

她陪着温晚换了身素衣,两把头上也只戴了一朵绒花,手串也去了。

温晚亲手摘下了那枚翡翠戒指。

递给了何嬷嬷:“嬷嬷,这枚戒指,不同于别个。”

“你当还给王爷。”

“改改,还能戴的。”

何嬷嬷差点就哭了,主儿莫不是觉得自己有去无回?

“主儿,咱们身正,是小人作祟!嫉妒主儿的盛宠罢了,福晋这会儿是没有功夫,小阿哥早产落地要人操持,富察格格的丧事也要人操持,这大雨又刚停,府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漏水的地儿,若是要紧的地儿漏了水,福晋也要操持。”

“所以一时半会没有处理,等福晋忙完了,自然就理清楚了。”

“说到底,这事儿的根源在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太监,只要找到那个失踪的太监,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府里封了已经好几天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找一个大活人,那是易如反掌!”

“谁说什么都出去不去的,我那河灯出去了,便找不到了呢!”温晚似乎是下意识的反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嬷嬷已经想到了园子里的那条水路!

大雨!府里必然放水!

若是那个小太监已经被灭口,从水路不就出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个尸体!就能证明她们的清白!

不不,甚至尸体都不必有!

府里人是有定数的!缺了一个,立刻就能核对出来!

活着反而不容易找!

死了却太容易了!

何嬷嬷已经期待小太监能被灭口了!

“说起来,我河灯还许了愿的。”

“不过都是些琐事。”温晚又笑笑。

“嬷嬷,我心中坦荡,没什么可急的,你也莫急,若福晋传人,自有我去对峙。”

“若真有什么,你们只管保自己就好,低头折腰痛哭流涕,也不是错处,更不丢人。”

“活着就好。”

何嬷嬷咬牙:“主儿通透,既如此,若真的百口莫辩,主儿哭一哭,也就——”

温晚摇头:“心中无愧,岂能折腰。”

心存死志,才不肯自救。

何嬷嬷落了泪。

主儿这才入府几日,好日子还没开始呢!就被人这么算计!

到底是她没用,疏忽大意,掉以轻心,没想到一个亲王府的后宅竟能这么血雨腥风,也没想到爷只是几日没回来,就有人出手了,她原以为怎么也要几日先有个出头鸟试探一二的…

所以,怎么能让主儿承担呢?

那不能够!

她偷偷抹掉眼泪:“主儿,奴婢听您的。”

“主儿不如先歇歇,养好精神。”

“也好。”温晚点头。

“是有些困了。”她的神态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气也不急。

何嬷嬷心中又是一痛。

温晚到炕上,合衣半躺,怀里依旧抱了个软枕,何嬷嬷给她盖了层帛被。

然后带着春然含珠退出去了。

示意含珠关好门,她们也没敢走远,就在廊下往书房那头走了走。

在角落里站住,含珠着急的先道:“嬷嬷!得去前院说一声啊!”

“若是福晋——”

“这么大的事儿,前院说不定比咱们知道的都早。”何嬷嬷面色冷静的道。

“哭什么!让人见了,还以为咱们多没用呢!”

含珠把哭声咽了回去。

春然比含珠冷静:“嬷嬷,能否将事儿从头告知,若是福晋拿人,我们也都心中有数。”

“我长话短说。”何嬷嬷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事情在她的脑海里也已经十分清晰。

“先是一个脸生的太监来传话,说是苏格格那里难产,要参,这事儿你们方才都知道,事关王爷子嗣,我们不能不给!”

“如今想来,幸而不放心那个小太监,许多亲自带着参去了!不然,那小太监带着参一起失踪,就真的说不清了!”

“而参一带走,富察格格那边就来人要,恐怕那时候,富察格格就已经回天乏术!”

“这是掐着时辰来的!”

“可我们已经没有参了。”

“若苏格格那里用上了也罢,可你们也听到了,许多拿着参刚到,苏格格就已经生了!”

“苏格格根本没有难产!也没有要参!”

“与此同时,富察格格却因为没有参而去了!”

“咱们就这么成了故意见死不救!”

“富察格格不好,跟苏格格早产!都不是人为!这场持续了几个时辰的大雨更是天时!人力所不能左右!”

“所以人家这局,完完全全就是借了所有能借的天时地利!没有浪费一点儿!”

“真是好毒好快的心思!”

“后宅竟有这样的主儿!上战场恐怕都使得了!”何嬷嬷脸沉如墨。

“嬷嬷,那我们可还有什么法子自证?”

“何需自证。”

“说到底,她们也只是一面之词,她们也没有证据能落实咱们见死不救这个污名!”

“咱们可是出了三个人去回话!”

“且认真推敲起来,这样的大雨里,咱们主儿如何知道富察格格真的不好了?又如何知道苏格格早产,巴巴的拿着参去?主儿刚进府,跟富察格格无冤无仇,何苦如此费劲又明晃晃的见死不救?”

“福晋明辨是非,是不会因为那边的一面之词就定咱们主儿的罪的,也就是问问话,你们不必紧张。说清楚就是了。”

“爷知道了,说不得也能回来。”

“富察格格怀着爷的骨肉呢!”何嬷嬷一叹。

“可凭白被污蔑,就算不治罪,也给咱们主儿身上沾了泥!太气人了!”含珠忍不住轻轻跺脚。

“嬷嬷,就没有法子么?主儿这样子,实在经不住——”春然道。

“只能等爷找出那个失踪的小太监了。”

“但在此之前,我们不要自乱阵脚,被扣了三个人,我们人手不多了,更得好好守着院子!别让人钻了空子,再想出什么后招!”何嬷嬷强调。

“嬷嬷放心。”

“我这就各屋子都看看去!”含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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