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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琏虽然是嫡子,但是爷没有立世子,自家兄弟,这么恭敬做什么?是想把永琏架在火上烤吗?”

绿竹本来还以为是高氏识趣,福晋反应这么大,她才明白过来。

“若是咱们二阿哥被捧的…让爷知道了,没准就会责怪!”

“高氏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呀!”绿竹脸色也变了。

福晋放下手里的布料,“今儿晚膳,你把永琏叫回来一起用。”

“是!”

“福晋别急,咱们二阿哥最懂事了,定然不会被小人哄了去。”

“陈氏让我明白,人心难测。”

“逼急了,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高氏一朝跌落,难过非常,可她既然没有一蹶不振,那行事变化不同以往,也是可能的,是我疏忽了。”

“高氏那里,你也要多加留意。”

“是!奴婢明白。”

弘历夜里依旧未能回来,却让人捎了一块石头回来,上面还画了一朵山茶花,应该是匆忙画的,所以线条简单。

温晚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格格,爷说,圆明园的山茶开花了。”高玉恭敬的道。

温晚听懂了。

山茶花开,他应了她的画,但不能回来,让她等着。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

“不敢当不敢当。”高玉行礼,笑着提示:“格格,奴才一会儿还要去圆明园当差,不知道格格要不要捎句话给爷?”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温晚也不能再装傻。

想了想,揪了一片百合叶子下来,去书房,写了心心二字上去。

虽然肉麻,可这两个字,到底不是她的名字,万一东西被旁人看见,也无关名声。

本想塞荷包里,可等了一会儿墨也不见干,她只能让春然找一个小盒子装了。

高玉结果,就行礼退出去了。

春然追出去,塞了一个荷包。

温晚又看了会儿石头,就亲手放到了柜子上。

又是一夜好眠。

次日晨起。

温晚想着,若是自己不出门,高氏怎么有机会出后招?

她琢磨着,要不给对方一个机会,但又想,谁知道对方什么招数,如果是豁出去了,找个小宫女跟自己同归于尽呢?

她有父亲撑腰,撑死就是被冷落,但谁能保证渣龙日后不抽风又宠幸她?

可自己,就亏大了。

所以温晚立刻歇了出门的心思,老老实实趴在书房的窗台上发呆。

本来去端葡萄汁的春然脸色严肃的进来了:“主儿!”

“黄格格来了。”

温晚蹙眉,她来干什么?

没钱了?拿绣品来换银子?

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不过如果是她自己,换位而处,她肯定日夜赶工,谁嫌银子多呢!

“这大热天的上门,没有不请进来的道理。”

“我去前面见她。”

“是!”

弘历今儿没回来,就没有冰,不过蔚兰苑本身设计的好,比起别的院子,凉爽许多。

黄格格是宫女出身,对这点儿是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进来后也没有表现出异样。

规规矩矩的请了安,然后说明来意:“妾想去园子,路过格格这里,便进来了,还请格格莫怪。”

温晚笑笑:“园子里有的地儿是要凉爽些。”

黄格格点头:“妾正是想去避暑的。”

“格格的扇子瞧着真是精致。”

温晚懒懒的扇着风:“再精致,也是扇风而已,又不能做别的。”

“妾也会做扇子,若是格格不嫌弃,妾给格格做一柄双面绣的可好?”

“双面绣太费神了,黄格格不必辛苦。”

“我这扇子,虽说时常拿在手里,可还真没注意花纹图案,所以,拿什么样子的,都不要紧。”

黄格格谦卑的笑着:“妾实在不会别的,只有这些粗糙手艺,能跟格格表表心意了。”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都是格格,要表心意,也是咱们对福晋表心意不是?”

黄格格没想到温晚会叫她一声姐姐。

她宫女出身,这些格格们都是正经选秀出来的,骨子里就瞧不上她,没有人愿意跟她论姐妹,就是还没有伺候过爷的戴佳氏,也从未叫她一声姐姐。

“不敢当格格一句姐姐,妾原本就不配。”黄格格低头叹道。

“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姐姐何必妄自菲薄?”

温晚看到了黄格格眼底的挣扎。

她慢慢扇着扇子等着,很快,黄格格就回过神来,突然起身。

“格格,妾跟您说句实话。”

“妾早就不得爷宠爱了,虽说得了位分,可还不如以前,时常就能见爷,如今,妾在后宅过的实在不好,妾只想着要个孩子,不管男女,都可以慰藉余生。”

“可是妾年岁不小了,爷根本想不起妾,妾只想求格格,替妾说几句好话,若是爷能眷顾一回,妾当感格格大恩,必当牛做马回报!”

温晚淡淡的看着她,这话是真,但这绝不是她来的目的。

“好。”

“我会告诉王爷的。”

黄格格愣了,温晚竟然同意了,这…

温晚就这么看着她,继续呀姐妹儿!

黄格格眼底闪过慌乱,然后突然扑过来,跪地:“妾谢格格大恩!”

温晚后退不得,好在春然机灵,挡在了两人之间,然后麻利的扶起了黄格格。

温晚像是吓了一跳,拍着心口:“黄姐姐,你吓到我了。”

黄格格落了泪:“妾是太激动了…格格莫怪。”

“妾真的…”她说着噗通又跪了下去。

但这次她跪的偏了,撞到了温晚座位旁边的高几上。

刚松开手的春然:???

正要去扶,黄格格自己起来了,但没站稳,又扑了过去。

高几上一瓶芍药花,就那么被她推了下去,不偏不倚,擦过了温晚的椅子扶手,然后才重重落地。

芍药花跟水撒了温晚一胳膊。

黄格格像是吓坏了,身子软了下去:“格格饶命!”

温晚抓着春然的胳膊,吓得不轻,小脸都红了!

“一个花瓶而已,待估了价,让人去回黄姐姐就是了。”

黄格格??

她万万没想到要赔钱!

她哪有钱?!

花瓶的巨响让何嬷嬷进来了,“主儿,这是怎么了?!”

温晚虚弱的摇头:“无事。”

“嬷嬷,你先送黄格格出去罢。”

“我去更衣。”

何嬷嬷只能叫了黄格格的宫女,还有蔚兰苑的一个丫鬟进来,把黄格格送去了厢房。

“格格身子瞧着不太好,不如先等等,请大夫来看看再回去罢?”

黄格格赶紧摇头:“不必劳烦了,不过是闯了祸,吓着了。”

“有劳嬷嬷,我自己可以回去了。”

说着就要离开。

“格格,这怎么能行呢?您脚步虚弱着呢?”

“您就安心在这里歇着,等好了再走也不迟。”

何嬷嬷说着,就自己离开了,让两个太监守着门。

黄格格心急如焚,只能拧着帕子坐了回去。

屋子里,温晚很快擦了身子,又换了身衣裳。

见到何嬷嬷,笑道:“嬷嬷,那个花瓶,估个价,报给黄格格罢。”

“是!”何嬷嬷应下,然后担心的道:“主儿,可有没有伤着?”

“不过是声音太响,吓了一跳罢了。”

何嬷嬷心疼的不得了:“这黄格格,怎么学的规矩啊?身为格格,怎么能这么不稳重?”

“奴婢瞧着,她就是故意的!”

“上门如此,简直欺人太甚!”

温晚故技重施:“嬷嬷,我吓着了,想来只有吃冰碗才能好点…”

何嬷嬷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啊!”

“冰碗不成,那就嬷嬷做的绿豆酥豌豆酥,今儿要准我用四块!”

何嬷嬷放弃挣扎:“是!奴婢这就去做!”

温晚笑了:“嬷嬷慢走,嬷嬷该用个冰碗解解暑气…”

何嬷嬷心花怒放的走了。

不过出去后好歹回神,又去看了看黄格格,见她看着不慌慌张张了,才道:“奴婢送格格。”

“不必劳烦嬷嬷了。”

“那就让许公公送格格回去罢,路上,也能护着格格。”何嬷嬷已经让人叫了许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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