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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低笑:“三日。”
“好不好?”
温晚不太满意,目光楚楚的看着他:“不好。”
弘历被她这有些委屈的眼神,勾的心都疼了。“那…后日…夜里…我赶回来?”
“也不好…”温晚要急哭了似的,娇娇的声音带了哭腔。
弘历咬住她的唇,又厮磨了一会儿,方喘息急促的道:“明日。”
“我定回来。”
温晚眼泪滴答滴答落了下来。
“不…”她缩进他怀里。
弘历简直被她这样粘人的样子弄疯了。
但他不得不走。
他皇阿玛随时可能召见,且这种时候,他不坐镇圆明园,朝臣之心也不宁。
回来这一趟已经是任性了。
他狠狠心,撑住温晚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心心,乖乖等我。”
温晚低头不语。
她的脑海里,翠翠终于来了任务:“我若今日死了,您可会明白,本就是您对不住我?”
“我是冤枉的,您分明知道!”
“可是这世间,还有谁比我更爱您?”
温晚被弘历折腾的有些燥热的身体,瞬间快凉透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套路:气氛粘稠的时候,来一段苦情戏的台词。
她也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但两种情绪的切换,还是挺折磨人的。
且她觉得折磨,弘历就不觉得了么?
这么下去,都得疯!
但翠翠说完,提醒了两个字:技能。
温晚!!
你不仁我不义!
还得用老招数凑合!
温晚娇哼:“作什么要等您…”
“我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忙的很呢…又不是离不得…既没有离不得…又何来一个等字…”
她这样嘴硬,弘历忍不住笑出了声:“哦?”
“没有离不得?”
“此话当真?”
他的手在她第四枚扣子处徘徊,明晃晃的威胁。
温晚慌了,用手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作。
“不过是,您不在的这几天,我又做噩梦了而已。”
“又梦到了她。”
“她一直哭,坐在不知道哪里的城墙上。”
“她说:我是冤枉的,您分明知道。”
“又说:我若今日死了,您可会明白,本就是您对不住我!”
“还有一句:可是这世间,还有谁比我更爱您?”
“旁的话便不记得了,只是我醒了后,发现,我竟也哭了。”
“我实在不想梦到她了。”
“她太痛苦了。”
“您说,我是不是在恢复记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记忆?如果是梦里一般的,我该怎么办?”温晚声音哭腔渐浓。
弘历心中一沉,先不说梦境里无缘由的话,只是她频繁如此,可是记忆真的在复苏?
她又如此抵触,这恐怕不是好事。
“所以,你让我回来,不过是不想再做梦?”弘历岔开话,不让她去回想梦境。
温晚闷闷的嗯了一声,但手却越发紧的攀着他。
“那我找太医,给你开安神药,保你不再做梦,夜夜安睡,如何?”
“不…”
“安神药太苦…”
“哦?”
“那就请大师来给你诵经,宝华寺的大师,最擅此经。”
“当初宫中许多太妃,都是用了此法儿,甚管用的。”
“我…听不懂佛经…”
“哦?”
“那还有一法儿,京郊别院,有汤泉,泡之可静音凝神,让人舒缓无忧。不如你去住上十天半月试一试?”
温晚呆呆的看着他:“您哪里这么多法子!”
“且还有呢!”
“反正你也不是非我不可,那就为你想尽法子,总有一个能管用的。”
温晚把头又埋回去:“我不要旁的法子…”
“哦?”
“您不得空…那…三日便三日…”
“治这噩梦要紧,如何能等?且我终究不能给你根治,我想的那些法子,可是能根治的。”
“乖。”
“选一个,可好?”弘历耐心的逗她。
温晚急了:“不是因为噩梦!”
“恩?”
“噩梦本不要紧…”
“我只是…”
“只是什么?”弘历装的很像,仿佛真的一无所知。
“只是…”
“想…”
温晚磨磨蹭蹭。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是想你…”
“你不回来,还好…”
“可一见,就不想分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弘历叹气:“可你方才说,你只是为了治噩梦。”
温晚支支吾吾:“我是…我是怕你笑我…”
“我为何笑你?”
“我无一日不想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可谁知,我只是你的药。”
温晚露出内疚的神色:“是我错了。”
她鼓起勇气,攀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脖颈处落下一吻。
她选了他喉结处。
弘历眼神一变,依旧不肯放过她:“这般,就让我原谅你?”
温晚无助又可怜,想了想,又凑上去,依旧亲在了他喉结处,只是这次,她轻轻舔了舔…
弘历再绷不住,将她摁在臂弯,狠狠的吻了上去。
温晚乖乖的,喘不过气儿也不推他,弘历发现了,分外心疼。
又后悔不该逗她了。
分开后,他摩挲着她脖颈间的红痕,然后替她系好扣子:“你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
“嗯。”
“三日后,等我回来。”
“我告诉你。”
温晚点头:“好。”
李玉已经第三次推开门跪求了,弘历只能站起来。
“我送您。”
“你送我,我还如何能走?”他叹气,恋恋不舍的手在她的耳后脖颈处徘徊。
“哦。”温晚失望的低头。
弘历心头一疼,又软了声音:“就送到门口。”
“嗯。”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往门口走,外头,伺候弘历的人跪了一地,何嬷嬷几个,也只能跟着跪。
听到动静,都松了口气。
眼看着就到门口了,温晚突然低头,就要挣来他的手。
“怎么了?”
“突然,就不想送您了。”
弘历听出来她声音里的湿润,一摸她的脸,果然是哭了。
她这样的依恋,让弘历又满足又痛苦。
简直寸步难行。
怎么偏偏就是这种时候?
若是他不这么忙的时候,那…怎么可能松开她。
但该走还得走。
他无可奈何。
俯身,本想最后亲一亲她额头的唇,不由自主的低下去,吻掉了她眼角的泪滴,然后同她额头相抵。
“心心。”
“我等不了三日。”
“两日,两日我便回来。”
“嗯。”温晚主动抱住他。
“您,要好好用膳…”她有些笨拙的试图关心他。
弘历心血翻涌。
“别说了。”
“心心,别说了。”
“等我回来,再说与我。”
不等温晚回应,他就松开他,转身离开。
他走的很快,走到院子也不曾回头。
李玉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不顾膝盖的疼痛,小跑跟上。
何嬷嬷等也起身,进去伺候温晚。
院子里已经点燃了所有的灯笼,灯火通明,光影交叠。
弘历在即将绕过那座太湖石堆叠的假山时,终没忍住,回了头。
温晚就在廊下,形单影只的站着。
他看不到她是不是在看她。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李玉看他回头,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弘历又大步回去了。
李玉苦着脸,也跟了回去,打算再回房门外跪着。
何嬷嬷还没劝温晚回去,就看到弘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