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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佳氏声音颇大,生怕高嫣听不见。

“那咱们真是自叹不如。”喜塔腊氏叹道。

“别说咱们自叹不如了,高姑娘,同高侧福晋,同出一脉,血脉至亲,不也远远不能及么?”戴佳氏笑笑。

“高姑娘,你说是不是?”

高嫣咬唇不语。

喜塔腊氏初入府,谨慎些,便扯了扯戴佳氏,一并走开了。

高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喜儿快步走过来唤了一声:“主儿?咱们回去罢?”

她脸色苍白的点头。

转身,却见又来了一波人。

喜儿定睛一看,是几个丫鬟。

她松了口气,这几日来阴阳怪气的小主太多了。

她这个主儿因此夜里频频失眠多梦,累的她也瘦了许多。

几个丫鬟看见她们,倒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等高嫣慢慢经过,她们才起身继续说话。

“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么?”

“完颜格格当真得了一盒那么大的珍珠?”

“当然是真的,完颜格格如今最得宠了。”

“蔚兰苑都不及呢!”说这句话的丫鬟声音小了许多。

“听说完颜格格文采极佳…爷夸格格堪称第一才女…谁都不及…”

高嫣猛的停住脚步,喜儿吓了一跳。

正想着要不呵斥几句丫鬟,主儿再落魄也是个主子!

高嫣却又重新往前而去,喜儿只能作罢,跟了上去,好在丫鬟们的声音也已经听不见了。

玉锦阁。

喜儿跪在地上。

高氏看着她,冷笑:“怎么,还是不肯说么?”

“你要忠心,我不拦着你。”

“可你的主儿身上,系着的是我高家的荣耀!”

“她整日这样闹腾,一个不小心,我高家满门都得搭进去。”

“到那时候,你那一家子,也都不必活了。”

喜儿眼眶红红:“侧福晋…奴婢…”

“我也不为难你,只问你,她最近可有什么不对劲儿?不会又打完颜格格的主意罢?”

这个蠢货。

高氏简直都想放弃她了。

若真能扳倒哪个,也就罢了,偏偏一个扳不倒,还落得一身腥!

喜儿低头回道:“回侧福晋,最近无论旁人如何说,主儿竟都不气了。”

这就是很大的不对劲。

墨云轩的茶杯前些时候换了多少了!

“主儿最近偶尔用禄儿伺候,禄儿会按头,兴许是因此主儿性子便稳重了…”

高氏显然不认为是这个缘故,只怕她是在憋什么昏招。

“你好好留意着,有什么要立刻回我。”

“秀珠,你一会儿去一趟,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给我绣一个炕屏。你拿花样儿过去。”

“是!”

“是!”喜儿磕头。

秀珠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一并退了出去,然后给她塞了一个荷包。

“侧福晋同你们主儿是一体的,血脉至亲,一荣俱荣。你说是不是?”

喜儿点头:“奴婢明白。”

“那套新杯子,拿回去罢。小心伺候。”

“是!”喜儿这才捧着一盒新茶杯回去了。

不多时,秀珠便捧着花样子去了墨云轩。

还特意见了那个禄儿,看起来寡言寡语,也不怎么进内室伺候,便只示意喜儿自己多留心。

一晃又是半个月。

完颜格格还是独占鳌头。

不过弘历从不留人过夜,且隔一日回来都是先去蔚兰苑,用了晚膳,才去前院召人伺候。

温晚已经大好了,弘历也不肯让她出门,更不可能让她去福晋那里请安,只把人圈在院子里,不惜给她叫了人进去玩杂耍给她解闷。

温晚配合着,眉眼间,却是不见什么欢愉的。

同弘历下棋,也不再悔棋了,弘历看在眼里,只能道:“过几日带你入宫。”

温晚点头,看向外面:“要满月了。”

“还差几日,不过月色尚好。”

“满月夜萤飞。”温晚呢喃。

弘历听了,便动了心思。

趁着温晚更衣的功夫,对李玉吩咐了两句。

一连三日,温晚一反常态,晚膳后,都不肯让弘历离开。

弘历只当是她误会了,以为自己要圈着她,再不能出门,故而心生不安。

便跟她解释,他听了大师所言,温晚犯星宿,这些日子不出院子才好,并非是自己要圈着她。

温晚听了明显神色好了些,又嘴硬,只说自己本就不爱出门,哪里就多想了。

弘历也不拆穿,只哄着她,竟特意腾了时间,陪了她整整两日。

后院无不羡慕。

完颜格格一时门庭冷落,不免就有冷言冷语传进她的耳朵。

第三日,弘历依旧未走,只去了福晋那里一趟,回来在蔚兰苑用了晚膳,就要带温晚去园子。

温晚反而不爱走动了。

手里拿着书,颇不情愿的放下。

“正看到要紧处呢!”

弘历瞥了眼那书:“宋时的杂记?”

“嗯。”

“前几日要寻一本古书送人,便整理了书架,看到了这本,还算有意思。”

弘历知道她整理书架,却不知为何。

如今知道了,便也知道她是送谁:“给完颜氏?”

“嗯,投其所好么。”

“我病了这些时候,完颜格格送了数次礼,总要回礼。”

“苏格格的礼最容易回,多是两个阿哥能用的。”

“但完颜格格是个读书人,我总要好好挑一挑,未免让人笑话了去。”

“已然送去了,不然我还得再挑一挑,就当打发时间了。”温晚又补了一句。

显然这句打发时间才是重点。

何嬷嬷在旁,有些尴尬的道:“主儿…您还未言明,送哪本给完颜格格。”

温晚愣了。

“我未选好么?”

“是…主儿看了几本,就搁置了,说是要好好挑…后来,爷便来了。”

何嬷嬷也不敢为这点小事去催啊。

温晚一时难以接受,看向弘历:“我可是…病太久…傻了?”

弘历失笑:“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完颜氏怎配称读书人?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她既这么有心意给你送礼,那就给个二十两银子,打发了罢。”弘历目色厌烦,完颜氏频繁送礼,意在何为!

温晚还沉浸在自己是不是病傻了的思绪里,根本不听他的。

“就那本同样宋时的,送去罢。”

“省得我再忘了。”

何嬷嬷赶紧称是退了下去,自书房拿了书,装了盒子,亲自往完颜格格的院子去了。

这么一打岔,温晚神情郁郁,更加不肯走动了,弘历哄了又哄,温晚喝了补药,才同他往园子里去了。

两人牵着手,温晚手里还有一支糖葫芦。

是小厨房特意给她做的,按她的要求,用了各种水果,煞是好看。

刚到园子,温晚就撒娇,糖葫芦都不肯拿了,弘历只能给她拿着,一只手牵着她,不时低头哄她说话。

心里那种把她囚禁起来的想法,越发淡了。

坐上船,温晚自然的依偎进弘历怀里,娇懒的咬了一口糖葫芦。

弘历抽出她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船上挂满了灯笼,两人这样亲密的样子,岸上看的分明。

戴佳氏摇着扇子,微笑:“姐姐伺候爷最久,可见过爷这般体贴?”

黄格格笑的十分僵硬:“爷一直待钮祜禄格格这般体贴的。”

“可见啊,这宠,也是有区别的。”戴佳氏笑的意味深长。

“是…云泥之别。”

黄格格听了,觉得不对,立刻反应过来,微微侧脸往旁边看去。

只见几个人影已经离开了,看背影,像是完颜格格。

她叹气:“妹妹何必呢?”

再怎么样,完颜格格也比她们受宠。

戴佳氏笑笑,不再言语。

船将行至荷花池那边时,弘历捂住了温晚的眼睛。

温晚娇哼,“若不合我的心意,我可是要闹的。”

弘历在她耳边轻笑:“随你处置。”

船慢慢停了下来。

弘历道:“心心,睁眼。”

温晚睁眼,他又等了片刻,才松开了手,方不晃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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