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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笑的极其暧昧:“你想什么呢?恩?”

温晚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指抵在他的胸前:“未曾原谅呢,您且自重…”

“分明是你,不怀好意。”弘历握住她的手指,把人重新带进怀里,吻了吻她的脖颈,不舍里还透着满足。

“有日子,没给你念书了…”

温晚一只手摸索着,自里面的枕头下拖出一册书,还是上次未读完的那本。

弘历目色再次幽深难耐:“一直在这里?”

“不过是…忘了。”温晚轻哼。

然后理直气壮道:“还不是怪您。”

“自是怪我。”

“这个…可也要记上一笔?”

“随你。”温晚娇吟。

“记着罢。”

“嗯。”

“这书读到何处了?”

他其实无心读书,只想就这么拥着她,同她说话。

“三十——我不知…忘了,偏不告诉您。”

“我诚心相求,心心可愿告知?”

“何为诚心?”温晚轻点他的心口处。

“诚心即这一片真心。”

“只是真心与你,偏你视而不见。”弘历佯叹。

“所谓真心,未必抵黄金万两。”

“我想了想,真心要来无用,还是要黄金罢。”温晚眼神矜贵的一瞥,懒懒的收回手,反被他捉了去十指相扣。

弘历咬她的耳垂,“黄金未有,另有一物相抵,可好?”

“且拿来我瞧瞧。”

弘历竟然果真松开她,去取了一物。

赫然是他登基时用的九龙玉佩,日常随身挂在腰间,今晚过来,亦在腰带上。

“此物可抵?”

温晚执着细看一会儿,摇头:“价值连城,要不起。”

“我之真心,远比此物贵重万分,真心既给了你,旁的,便不值什么了,只管拿着把玩就是。”

温晚心道:可我怀疑你这是想让我早死早超生。

她浅浅一叹:“这时候,您又不理会规矩礼法了。”

“您纵金山银海堆满这翊坤宫,于我,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弘历听出了弦外之音:“你在意的,我从前不知,如今知道了,自然亦要给你。”

“而这些身外之物,就算锦上添花,如何?”

这些几近讨好的话,从他嘴里出来,便带了江山为聘的气势。

“真心与否,不在嘴上。”

“我且都先记着,来日我们核对一番,方能验证。”

弘历失笑:“那便都记着罢。”

“明儿我下朝回来,你念,我记,可好?”

“下朝?”

温晚说完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得每日上朝了。

弘历却会错了意,又贴近她:“春宵苦短,我倒是想只同你——”

温晚毫不犹豫让他闭了嘴。

一番痴缠后,弘历虽勉强克制住了,却是比以往更加难耐。

偏温晚故意折腾他,攀在他身侧:“还不与我念书。”

弘历抽出书来,想着先读一段哄她睡了就去沐浴。

刚念了两个字,她就抓着书,往旁边一丢。

凶巴巴的看着他:“需得背的才好。”

弘历只能背诗经给她。

温晚听了一会儿,听不太懂,又不肯了。

“您是不是欺我才疏学浅?”

弘历无法,只能同她讲山海经。

她听了片刻,又寻了理由:“您故意吓我?要害我梦魇?”

“那我与你说佛经?”弘历还是耐心的很。

“您想让我出家?”

“那说我过去随皇玛法南巡,一路见闻与你,可好?”弘历低头吻她眼角,极尽温柔。

温晚觉得折腾的差不多了,便点了头,闭上眼睛。

也不知听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温晚翻身过去,揽着弘历的腰,低喃:“就不原谅你!”

“嗯,不原谅。”弘历低声顺着她。

温晚撑着眼睛看了他片刻。

弘历从她困极了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万物泯灭般的哀伤。

“心心?”

温晚闭目,缓缓收回了手。

爱不上,逃不掉,半真半假,挣扎煎熬。

“好累…”她几近呢喃,弘历听不清,只看到她紧闭的眼角落了一低泪。

他如同被蛊惑,低头,替她吻去这滴泪,然后同她十指相扣。

“都过去了。”他道。

温晚没有回应。

第二日温晚起身,弘历已经去上早朝了。

“娘娘…”打开床帐的春然惊讶万分。

温晚下意识摸了摸她的脖颈,弘历很小心,只浅尝辄止,不该留下痕迹才是。

顺着春然的眼神,她偏头一看,弘历的九龙佩,就放在她的枕边,那正黄色的穗子,在海棠色的枕头边上,十分显眼。

何嬷嬷和春然无一不震惊,不敢触碰。

“娘娘…”

她们知道,李玉不会犯这种错误,不可能不给弘历系上,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玉佩,是娘娘的了。

可这是九龙佩。

何嬷嬷示意春然出去,自己伺候温晚穿衣。

“娘娘,这玉佩,奴婢曾见圣祖佩戴过,想必是件信物,只能传与——”

下一代帝王的。

若是让皇后知道,此物在娘娘手中,那可是…

“便不是世代相传的,这九龙佩,也只有帝王可用。”

“昨儿皇上怕我梦魇,用来给我压一压罢了。”

何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娘娘心中有数就好。

皇上如此之宠,她真怕温晚稳不住。

不过纵是稳不住,也不能怪娘娘,这放在后宫,谁能抵得住呢?

九龙佩一送,就相当于许诺了太子之位!

方才春然震惊过后,都尽是欢喜,为着温晚的盛宠。

温晚欣赏的看着她:“难得嬷嬷稳得住,有嬷嬷在,时时提醒,我总不会行差踏错。”

何嬷嬷却愈发恭瑾,声音轻了又轻:“奴婢是吓破了胆子,可娘娘,您如今还小,就这般通透,奴婢从未见过,哪位娘娘能如此的,怕只有当初的太皇太后…”

“可笑得是,众人只以为娘娘,似那孝献皇后…”

温晚嗤笑:“嬷嬷您想太多了。”

这两个人,那就是后妃中的天花板。

她蹦起来都够不到一星半点!做梦都不会去往这两个人身上攀扯。

一个掌天下大权,有勇有谋。

一个与天子相恋,勇气可嘉。

她既无雄才大略,也无爱人之勇气。

只如此应付弘历,就已经有些筋疲力尽。

忽的,温晚想起了昨晚自己突如其来的悲伤与疲倦,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大约是有些心理问题了。

她不信弘历的宠爱可以长久,又不愿生个儿子争这虚幻的天下。

但也没想着,现在就死。

所以一边努力让自己活的好一点,一边觉得人生无望,皆是虚幻。

两种南辕北辙的思绪,互相拉扯挣扎,长期下去,岂能不病?

她看过的穿越文里,穿越者皆是坚韧不拔,有勇有谋,一路升级打怪,最后得偿所愿——便是途中坎坷,人家也是浴火重生,自强不息,断没有她这种,日子越好越心中难安,如履薄冰的。

没有参考,就只能摸索着自救。

“皆安呢?”

“抱进来,陪我用早膳罢。”

“让内务府,再挑几只狗儿来与我瞧瞧。”

何嬷嬷不知她怎么突然就要养狗,不过立刻应了:“奴婢一会儿就让人去传话。”

“等会儿…”

“宫里的兽所,并非只有猫狗罢?”

“是,许多山野猛兽也是有的。”

“不必去传话了,待我亲自去看看。”

养只猛兽,或许能让自己思绪有所寄托?

总要一试。

想了法子,她心里便轻松了些,又让换了身衣袖绣着极淡荷叶纹样的衣裳。

“虽说不在翊坤宫久住,可也不能太空落,让人送些花草来摆放。”

“门口的栀子,太香了些,压了旁的花草的香气,把它们移走,种一些花色热烈点的花来。”温晚一边选着簪子一边道。

她难得给自己手指戴上了一枚绿松石的戒指。

听说绿色也能使人心情愉悦,心怀希望。

“是!”何嬷嬷一一应下。

正说着,弘历就下朝回来了,倒是正赶上与她画眉。

画了眉,还替她选了一朵绒花簪了上去。

后面跟着进来的李玉,捧着一个盒子,而他的后头,还有一群小太监,皆捧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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