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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乐了:“不许我偏心,还要给你最大的,没羞没臊!”

“明儿来给哀家拜年,自然就有了。”

这还是不肯留她了。

温晚不愿回翊坤宫一个人,正要再磨。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意有所指:“往年也不尽然都是你陪我守岁,若是不觉疲乏,就去梅园转转再回,带一身梅花香,想必,也能一夜好眠。”

太后说完,便由常珠扶着进内室去了。

温晚上了步撵,垂眸犹豫片刻:“回翊坤宫。”

翊坤宫同梅园不在一个方向。

待她离开后,立刻有小太监进去报了信儿。

“太后,娘娘回翊坤宫了。”宋嬷嬷一边放安神香,一边道。

“由着她罢。”

“太后,兴许是娘娘没听懂?毕竟她不记得了,往年会同皇上去梅园…”

“她听懂了。”太后神色笃定。

“她不愿意去罢了。”

宋嬷嬷迟疑:“娘娘果真是不一样了。”

“你真瞧不出来?”太后轻叹。

“哀家都奇怪,她怎么做到的?一边是繁花锦簇,一边是奄奄一息。”

宋嬷嬷急了:“太后!今儿什么日子!您这话多不吉利!”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几句佛号。

再不肯让太后说话了。

另一边,弘历同皇后已经回了长春宫。

却见大公主睡在了皇后的炕上。

“公主想等娘娘守岁,到底年纪小…”宫女小心的解释。

“奴婢这就带公主回去。”

“不必了。”弘历开口道。

“外头凉,这般出去,容易着凉。”

“永琏呢?”

“二阿哥来过一回,又回去了。”

“去接过来罢。”

“让他一同陪你守岁。”这话是看着皇后说的了。

皇后屈膝:“谢皇上。”

弘历扶起她:“席上见你用的不多,你脾胃弱,让人上些好克化的,多少再用上一些。”

“皇上用的也不多,不如让人上一碗莲子百合羹?”

“也好。”弘历俯身,给大公主理了理身上盖着的锦被。

“青姝若醒了,难免会饿,让人给她煨着一碗。”

皇后点头:“臣妾先去更衣了。”

却没有让弘历更衣。

不一会儿,二阿哥就被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皇阿玛。”

“一直未睡?”

“是。”永琏笑笑。

“儿臣读了战国策。”

“哦?”弘历坐下,示意永琏坐在他身侧,两人论了起了书。

皇后更衣出来,碰巧儿,大公主也闻声醒了。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唤道:“皇额娘…”

永琏是行礼,但笑容亲昵,大公主是迷迷糊糊的找额娘。

皇后的神色也十分温柔:“额娘在呢。”

先扶起儿子,再去半抱着大公主,轻轻拍了拍。

“你皇阿玛来瞧你呢。”

大公主这才回神,本来撒娇般的神情立刻变的矜持了一些:“皇阿玛安。”

“青姝睡的可好?”弘历对女儿笑的要温和些。

“儿臣睡的很好。”

大公主又瞥见了二阿哥,忍不住露出笑容:“二哥安。”

“妹妹。”永琏走近,笑道。

母子三人,乍一看凑的极近,笑容更是透着亲昵。

弘历起身:“朕还得去奉先殿上香,你们陪着你们的皇额娘守岁,可好?”

永琏立刻点头:“皇阿玛放心,儿臣会陪着皇额娘的。”

“儿臣亦是!”

弘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转身离开了。

后面,皇后和两个孩子的声音清晰可闻。

“恭送皇上。”

“恭送皇阿玛!”

出了长春宫,龙撵往奉先殿而去。

上了香后,李玉正要开口,弘历突然道:“去梅园。”

李玉赶紧道:“皇上,太后,似乎同娘娘提及了梅园。”

他说的娘娘,自然是温晚。

“她何时去的?!”弘历声音带了一丝急切。

李玉小心翼翼:“娘娘…未去梅园。”

“回翊坤宫了。”

她知道,但她不去。

李玉说完,就准备跪下去了。

弘历却没有发怒,径自上了龙撵。

李玉立刻让人往梅园而去。

翊坤宫。

温晚虽拆了发髻,首饰,却并没有歇下。

她看着书,等着时辰。

“娘娘,马上便子时了。”春然低声道。

“今日长街可都没有落锁?”

“是,灯火尽燃着呢。”

“去梅园。”

春然一愣,不过立刻应声:“是!奴婢伺候主儿更衣。”

“不必重新梳头了,这个时辰也见不到外人,拿那件浅绿芍药花的披风罢。”

“是!”

春然先出去让人备上步撵,然后回来伺候温晚穿戴好,又拿了一个新装好炭的手炉给温晚。

温晚戴上了披风的风帽,上面的狐毛蓬松柔顺,衬的她娇柔至极。

一路去了梅园,温晚下了步撵,只带了春然持灯笼而入。

“这梅花,在这夜里,竟是这般样子的。”

她忍不住拉住一根梅枝,轻嗅花香:“这香气如此冷冽,闻着,倒越发不困了。”

春然笑着,正要说话,忽的看到了一抹光亮。

似乎是灯笼。

“娘娘…”春然立刻道。

“梅园有人。”她毫不犹豫挡在温晚前面,虽说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刺客,但这三更半夜,万一是一些小宫女小太监的跑出来溜达,再冲撞了温晚,就不好了。

温晚却心里一咯噔,想到了某个可能。

不会这么巧吧?

她真的不是为了来偶遇的!

她只是故意开始不来,半夜三更再来,假装怀念…

等弘历知道了,心里自然得心疼怜惜…

可她真没想真的见他!

这也太狗血了!

春然便知道,这是让自己退下。

她看了眼灯笼,又看了眼李玉,李玉寻了个树杈,把两个灯笼都挂了上去,照亮了这一小片地儿。

春然只能跟着他慢慢退了出去。

温晚看着地上的影子,弘历离她只有不足两步了。

他停住了。

半响都没有人先开口,温晚只觉得都快感受不到手炉的热气了。

正想着,要不就先开口,就见弘历的影子动了。

他从她背后,把人拥进怀里。

“不是不肯来么?”他在她耳边道,呼吸让狐狸毛触碰在她的脸颊上,温晚忍不住偏了偏脸。

他却把她抱的越发紧了,脸也追着她,缓缓贴在了一处。

“太后说,若能沾染一身梅花香,可得一夜好眠…”温晚娇声道。

“那你,可得多沾染些…我亦能得安睡。”

“您若要安睡,自己沾染就是了。”

“我能否安睡,不在香,在人…”

温晚不说话了。

弘历轻轻将她转了过来,看着她被狐毛遮住大半的脸,心难以抑制的跳的急切起来。

“冷不冷?”他一只手去握她的手。

“有手炉呢…”温晚道。

“凉的。”弘历拿过手炉,往旁边一扔。

他双手将她的手包住,给她暖着,温晚低头:“还不及我的手炉呢。”

“那…这样呢?”

他将她的手捧到唇边,给她呵气。

这什么八点档狗血剧情!

温晚似害羞的微微垂头,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温晚试图抽回手:“不冷了…”

弘历嗯了一声,手却不肯松开。

“您…”温晚抬头,却正好被他低头吻了上来。

他很克制,辗转片刻,就分开了,低笑:“尽是梅花香气,恨不得,吞吃入腹才能解我心中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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