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表崭新不知缘由 吃糠咽菜泪流满面2(2 / 2)
duang的一下就把杯中酒给干了,放下一看,发现几位大老爷们都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比较夸张的是罗家三爷,用力的在杯子上嘬了一口,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是跟酒杯子打了个啵儿。
“蔡老舅,你这年年都讲一样的话,都听腻了。”罗老四杯子刚放下,就用筷子夹了一块包子塞嘴里“哎妈呀,这包子真香,我舌头都要咬断了!”
罗老二也夹了一块包子尝尝,吃了一口眼睛闭着仿佛在回味一样:“同志,这个包子像是我小时候在金陵吃的一样,但是更香更鲜,这是从内蒙那边带过来的吗?”
“哦,不是不是,我是从包头坐的火车到上海,中途在山东那里中转了一下,听说山东那边吃面食比较多,可能他们包子蒸的也好吃吧!”岑济扯起谎来已经完全不需要打草稿了。
“哎,春莲嫂子怎么不出来吃饭,都忙活一中午了。”岑济有些疑惑。
“她自己在灶屋里头吃就行了,我们喝酒味大,她不喜欢。”罗老大满不在乎的说,一个劲儿地招呼岑济吃菜喝酒。
岑济心里也渐渐明白过来了,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奶奶和外婆他们也总是不上桌吃饭的,传统陋习啊,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
不过别的不说,这几个菜确实很香,虽然都是平常菜园里种的蔬菜,但是都很香。
尤其是辣椒炒茄子,岑济已经打定主意要用它下饭了,于是喝了几杯酒后就以自己酒力不支,下午还要赶路为由,先去干饭了。
到了灶屋里头,春莲嫂子还非要给岑济盛饭,这场景要是搁几十年后短视频平台上,不得被喷个几十页“大男子主义”“郭楠就是恶熏”骂上热搜啊。
刚把饭划拉进嘴里,嘎嘣一声,岑济愣住了,牙齿好像咬到了什么东西,细细咀嚼之后,才吐出来一些小沙子、小石头,还有稻壳之类的东西,再看看碗里这饭,颜色呈微黄色,一些麸皮也被保留在了米中,因此喉咙略微有些不适,简称“喇嗓子”。
农民苦啊,这片土地上的农民已经苦了几千年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口饱饭吃,他们用小推车帮着战士们赶跑了土匪,打跑了地主老豺,终于能过上安生日子,虽然背着严重的剑斗差,依旧没有半点怨言。
再过几十年,他们坐地铁仍然被歧视、一些年轻人在网上还会攻击对方是农民,他们就像一块海绵,无声的吸收着对他们的侮辱、谩骂、歧视和差别对待,但是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又默默地从自己身上挤出来海量的养分,供这个社会继续向前发展。
放下饭碗,蔡队长还在领着罗家几人谈古论今,岑济从怀里摸出那块手表。
发现原本发黄的表蒙已经变得清澈透亮,钢带也发出了闪亮的金属光泽,把手表拿到耳边,擒纵机构发出固定的嗒嗒声。难道穿越还能有修复物品的功能?还是说会将物品还原到原本的状态?
想到这里,岑济心下一惊,偷偷跑到梧桐树背阴面,解开了裤带,认真观察几秒种后,终于缓了一口气,依然是那么武威雄壮!
提上裤子的时候顺手在口袋里一摸,发现手机还在,点亮屏幕发现已经显示无信号了,唉,算了算了,好在提前下了不少好片子,以后当个mp4用吧。
酒足饭饱之后,蔡队长也答应把自行车借给李克道,放他半天假,让他带着岑济去县城里,顺便帮他买两包大江香烟。
临走前,岑济发现春莲嫂子一直没出来,就去灶屋里看了下,发现春莲正用筷子夹着锅边炕的红薯吃,显然是中午饭不够,靠吃红薯填饱肚子。岑济心里很难受,默默地退了出来,自己给别人添了太多麻烦。
出门后见到罗老大在树底下收拾凉床子,便走过去跟他说:“罗大哥,今天中午给你添了麻烦,这包烟你拿着就当是菜钱。”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没拆的中华往他手里塞。
“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就吃顿饭你还来这些,要是传出去,我都没脸见人!”见罗老大态度很坚决,推了几次都被拒绝。
岑济从双肩背包里摸了几根士力架,这玩意高油脂高糖分,对现在肚子里没什么油水的农民来说,实在是好东西。
“罗大哥,你看春莲嫂子还怀着孕,这几根巧克力棒子你留着给她尝尝,营养价值挺高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罗成才见岑济这么说犹豫了,想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握着岑济的手说:“你叫我一声罗大哥,我就斗胆喊你一声陈老弟,这次回去探亲,不管有没有找到,都给我和你嫂子报个信,要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就来我家,怎么也不能让你饿着!”
岑济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家伙弄的,现在的人还是单纯,没有太复杂的情感,就是单纯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没有那么多利益的交换,以后要是发达了,肯定也要帮罗老大一把。
从罗老大家里出来,没走两步,李克道就把自行车骑过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好险没摔个狗吃屎。
这是一辆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在前轮上方加装了一个竹编的置物篮,大杠上加装了一个小木板,应该是给小孩坐的,后座用破布裹了起来,方便后座乘客,毕竟在这个年代,路况可并不是很好,几里路坐下来,屁股都能坐的麻。
“坐前边还是坐后面?”
“得了吧,我又不是小屁孩!坐什么前面。”
顺着土路一直往前骑,就出现了一条石子路,表面用沥青浇过,怎么说呢,这石子个个都比鸡蛋大,轧的也不是很平整。
路面上不时出现个大坑,虽然浇了沥青,但是薄的跟杜蕾斯似的,纯属秃子头上的几根毛—聊胜于无吧,在这种路面上骑行倒是屁股不受罪,但是乘客就遭老罪了,岑济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好多年没有受到这种折磨了。
沿途道路两旁干干净净,草都没有一根,更别提各种粪便,鸟屎都被小孩拾走嘞。
偶尔能碰到个骑自行车的,还会互相按下铃铛打个招呼,行人脸上也都是面黄肌瘦,衣服大多补丁摞补丁,岑济身上这一套,都可以算得上豪华装备了。
终于望见了县城,岑济是用屁股那个眼睛望的,因为出现了水泥路面,屁股终于不再遭罪了。一路上能看到不少拖着板车的路人,车上拖着桌椅板凳或者粮食,有的是去打米厂的,有的是公交公司的搬运队,专门搬运货物。
到了东门车站,李克道示意岑济下车,二人把车靠在一处代销店前,李克道向售货员要了两瓶桔子汽水,没错,就叫“桔子汽水”。
不是可口可乐,也不是雪碧,也不是橘子汽水,就叫“桔子汽水”,印在玻璃瓶上呢。两个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汽水,倒也有几分惬意。
“喝完这瓶汽水,我就回去,你顺着路一直往西边走就是,路上遇到板车或者自行车,也可以让他们带带你。”李克道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千万别上拖拉机,上次我搭了一个拖拉机,结果拖拉机手忘了我还在车上,差点没把我干到宣州去!”
“哈哈哈哈,李哥,你把这烟带回去抽吧,分罗老四几根,他还没抽到呢!”岑济把那包散装的华子塞给李克道。
“你真给我啊,这有钱都买不到啊!”李克道把烟往怀里塞还问岑济“真不后悔给我啊,那我可真要了啊,这我过年的时候拿出来那得多长脸!”
岑济笑着摆摆手,几十年后大街上到处都有的卖,不过在街上看了好几家店,都没有见到有华子卖,多是经济、丰收、渡江、大江、甜蜜、红梅、大前门、迎客松之类的,可能华子价格太高了,老百姓抽不起没销量以至于大家都不卖。
“李哥,路上慢点,我得动身了!”
“好嘞!你也注意点,城里走的时候多看着点包!”
岑济从车站右边一拐就上了大路,此时一辆开往铜都的客运汽车刚好从车站出来,客车后排窗口处露出一个人脸来,看着岑济一脸震惊,嘴唇发白还不停地颤抖,立刻将头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