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1 / 2)

胤禛觉得这小厮倒是乖觉,便点点头表示“准了”。胤禛坐下歇息了好一会,然后慢慢地开始打听了起来。

谁知那小厮听完胤禛的话,瞪大了眼睛,说:“不会吧,爷?您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啦?连自己姓啥叫啥、今年几岁都不知道了?”

胤禛皱眉,这家伙,大惊小怪干什么?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威严地说:“别那么大声,看叫太太听到!”

小厮吓得连忙点头如捣蒜。

胤禛慢慢悠悠地说:“太太上了年纪,还要担心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要是她知道我什么都忘记了,肯定会以为我得了什么怪病,还不得急死?所以,你现在只要悄悄儿地告诉我所有一切来龙去脉,”他瞄了眼那小厮,看似不经意的目光中却蕴含着无形的压力,接着说:“等爷病好了,大大地赏你。若是你不好好回答爷的话,爷可是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那小厮哪敢隐瞒,便细细地告诉了胤禛他目前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情况:

原来他名叫薛蟠,表字文龙。薛蟠祖上为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有百万之富,被誉为“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换句话说,就是他家负责皇室用品的采购,属于垄断企业,可参照中石油,家资雄厚。)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相当于军区司令)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薛家与其他三家并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气连枝的四大家族之一。

皇商啊,胤禛不禁在心里叹气。说老实话,胤禛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贪官和奸商,而贪官和奸商往往狼狈成奸。在雍正初年,国家财政异常紧张,由于康熙帝晚年因为阿哥们的争斗耗尽了心神,以致吏治松弛,官场**。胤禛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刚刚登基那会子,满心喜悦发行的“雍正通宝”(即一串一串的铜钱)因为铅铜比例是一比一,给了贪官和奸商以可乘之机,被贪官们从百姓交回的税钱中大量收集,然后和奸商们勾结,将这些朝廷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辛辛苦苦铸造的铜钱溶为精铜,牟取三倍以上的暴利。

胤禛对付贪官有绝招,贪官嘛,你贪啊你使劲地贪,等你贪够了本皇就给你一锅端了,朕抄家抄家抄抄抄,抄不死你也要叫你脱层皮。奸商嘛,没犯国法,师出无名,所以不抄家,但是叫朕发现了整不死你丫的。商人无权无势,哪敢和官府叫板啊,只要放个风声出去就叫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了。

在别人看来,这皇商的身份好像蛮招人眼热的,手里有几个钱,又不用干重活,每天骑着高头大马,干些低买高卖的营生,却是胤禛最看不起的歪门邪道。做买卖的人大多是心性奸猾,投机取巧之辈,最叫人厌恶的,绝对不是国家可以倚仗的阶层。实际上,在上位者胤禛看来,这个国家只需要两种人,就是官员和农民,这个社会只需要两种职业,就是做官和种田,也即是劳心者和劳力者之间的差异。你有才干,你就去参加科考,当官为民谋福;你没那个才干,就老老实实地种田,接受官员的领导。至于在这两者之间游离的人群譬如商人,在胤禛看来都不是国家之根本,属于是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所以,受人鄙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现在的出身就是皇商之子弟,怎么办?

胤禛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了:这事儿好办啊,简直太好办了。明年参加科考就是,只要这个地方有科考的话。他胤禛是谁啊,四岁开始在上书房读书,接受的都是帝王式的精英教育,做起策论之类的那简直就是不用思考不用过脑子,下笔就文思如泉涌。而且他在登基之前就为汗阿玛办差多年,个中关窍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是那些考生们的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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