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九零刑侦]/姐姐破案好凶[九零刑侦]_分节阅读_第141节(2 / 2)

  沈巷鸣将菜上齐,五菜一汤,孟思期说:“那我下去叫声路鹤。”

  “思期,你先吃,我去叫。”沈巷鸣一边拿开围裙一边说,“不用说,他肯定在忙案子的事,他这人经常废寝忘食。”

  他将围裙搭在椅背上,打开门稍稍掩了下,走下楼,望了眼302的门,又转过身朝空荡的楼梯喊道:“路鹤,你这叫什么事?说好了一起吃饭,你不给我面子是吧?”

  孟思期在屋里清楚听到沈巷鸣的大嗓音,“路鹤,你这叫什么事?说好了一起吃饭,你不给我面子是吧?”

  不一会,沈巷鸣回了屋,摇了摇头,“路鹤这小子,说局里有急事,得回去一趟,思期,我们先吃吧,待会我给他留一份。”

  孟思期有些犹豫,其实如果路鹤不来吃这顿饭,她也断然不会来的,但是现在就坐在桌上,她连筷子都拿了起来,要是毫无理由地放下,这以后恐怕关系都闹僵了。

  不过,她今天确实要和沈巷鸣说清不去省厅的事情。而且还有一件事,她正想借助这个机会了解下路鹤的过去,路鹤的身上有许多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毕业后为什么离开家,来到偏僻的今阳市,他又如何安心在这奋斗了整个青春,不愿调到省厅。

  *

  “思期,这件小背心是不是你的?”

  “对,我一会下来拿。”

  “好,我先给你收着。”

  雨水飞入窗户,路鹤关窗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握了握拳,窗户顿时松了手,随着风啪啪地作响,雨水扑打在他面颊上,让他上半身淋透。

  雨越来越大,就像无数蝗虫飞过的声音,侵蚀着他的耳膜。

  “路鹤,你这叫什么事?说好了一起吃饭,你不给我面子是吧?”

  听到这句话,他已经无能为力,在电闪雷鸣声中,路鹤倒了下去,他艰难地爬向卧室,爬向那个木柜。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幻觉,他身处无边无际的灰蒙蒙的环境里,地面上是湿漉漉有许多水坑的水泥地,四周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迷雾和死寂。

  他的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个恶魔,恶魔的脸上像是血管全部破裂,纵横交错着鲜红的肉条,满脸的狰狞,眼珠里布满血色条虫一般的血丝,血丝在蠕动。

  他张开黝黑牙齿的嘴巴对他笑,然而每一次,他恐怖的笑容下,都是他血腥的动作,他拿起一支长长的利刃,在女人脸上和身体上滑动。

  那个女人就躺在他面前手术台大小的桌上,已经昏迷,她衣服被撕开,利刃慢慢在她雪白的皮肤滑动,如同切豆腐那样,轻快有力。

  每次将女人切割得千疮百孔以后,他就会朝他走来,一刀划破他的喉咙。

  无数次被割喉的感觉,让路鹤极其厌恶,他想逃离,迷雾中有扇门,他无数次想爬进那扇门,但每次都在半路被魔鬼劫持,一刀挥向他的喉咙。

  这一次,恶魔踩着皮靴朝他走来,停留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用长长的刀刃勾起他的头颅,望着他的眼,朝他恐怖地笑着。

  “路鹤,”他的声音神经质般,“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谁。”

  路鹤想挥去拳头,每每这时,他就发现自己的拳头只是一个五六岁孩子的拳头。

  在幻境里,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即便他在努力,他永远都看不穿对方的眼睛,他永远都走不出这片恶土,这个梦境。

  每当他爬向那扇门,结局是,当他醒来,一定是呆在那个木柜里,木柜成了他偷生的保护伞,但是并不能帮他走出困境。

  当魔鬼举起刀抵住他下巴时,他呼吸越来越困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症状加重了,他经常在梦境中出现窒息的痛苦,恶魔对他的摧残愈来严重。

  他呼吸困难,往后爬了爬,试图逃离魔鬼的笑和尖刃,但是他永远都逃不掉,无论哪个方向,他的面前都是他的笑,那把刀。

  他用手去推他,推开那把刀,然而眼前全是血……忽然之间,他像是抓到了什么,一种厚实的感觉落入他的掌心,他拼命地捧起来呼吸。

  他缓解了许多。

  每一次从幻境中醒来,他都是坐在木柜里,头埋在那条珍贵的毛巾里,那条毛巾曾经给孟思期擦过头发,擦过身子,好像上面残留着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让他宁静,也是唯一将他从恶魔的利刃下救出的意象。

  但是毛巾的气味早已变淡,此刻他想找到她,找到孟思期,他往门口爬去……

  *

  “你是说你暂时不想去省厅?”饭桌上,沈巷鸣在确定她的眼神。

  孟思期微微垂眼,“对不起啊沈队,我刚刚来到市局,还有很多知识需要学习,以我的能力到省厅一定会给你拖后腿。”

  沈巷鸣慢条斯理地说:“思期,你谦虚了,我知道你的能力,无论是听说还是这次亲眼所见,我都认为,她去哪个地方都能大放光彩,但是,我希望你说出真实理由,你不去省厅的真实理由。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真实理由?”孟思期这两天也在想,她为什么不愿离开这里,实际上省厅确实要更好,她后来想了很多答案,这里有很多她舍不得的人,她不愿意离开他们。

  也有未破的悬案,例如阮梦樱案,贾龙辉案,她相信这些案子很快就能告破,还有与蓉姐和师父息息相关的项杰案,其实她又仔细想过,只要路鹤和韩长林还在市局,这些应该迟早会告破。

  她在乎的真正是什么呢?她想明白了,是路鹤的死。

  三十年后,路鹤的白骨在新闻里出现,她回到三十年前,亲眼见到活生生的路鹤,她不会再让这条新闻发生,这个是她留在这儿的真实原因。

  但是她不能说,她不喜欢撒谎,即便是面对沈巷鸣,她缓缓开口说:“沈队,对不起,我能不能不说。”

  沈巷鸣默默地注视着她的眼,她的眼很纯粹,沈巷鸣阅历过许多人,这双眼睛太纯粹了,如同没有杂质的璞玉,此刻带着淡淡的水气,仿佛美玉藏在清泉中,令人感叹。

  “好,我同意,”他轻松一笑,“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再次邀请。”

  “谢谢沈队。”孟思期真诚地道声谢。

  “再吃几口吧,我看你吃得不多,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孟思期忙说:“鸣哥做的菜很好吃,只是我今天没那么饿。”她又夹了一口茄子,慢慢吃了起来。

  “吃饱了,睡好觉,才能破好案,对吧。”

  “对。”孟思期又吃了两口。

  “这次就不陪你喝酒了,我们两个人也不适合喝酒。”沈巷鸣给她加上温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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