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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期心里一顿,穆志泉要招了?

然而穆志泉却颇为无辜地说:“像周老师那样的女人,学校的男人谁不喜欢?我平时看见她,就想亲亲她耳朵,所以我才偷偷拿了耳钉。”

孟思期手指僵住,笔头陡然停在那,白纸上洇出钢笔戛然而止的墨花。

韩长林喝道:“所以你强奸不成,将她杀害!”

穆志泉委屈巴巴地摆手,“我没有,我没有!”

孟思期一直在观察他,虽然他眼泪随时要掉下来似的,可眼神却透着机灵,她甚至怀疑,穆志泉之前的供词没几句真实的,他说在昨晚看到肇光辉,完全有可能是摆脱自己的嫌疑。

接下来,审讯进入僵持,面对韩长林的咆哮,穆志泉挤着眼泪连称冤枉,还真拿他一点辙都没有。

韩长林猛地站起,拿起审讯桌上的本子朝桌上拍去,他没有砸人,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然而这本子啪地飞起,正好跌在孟思期的面前,本子摊开,正是周婕丽的痕检报告,孟思期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而报告上的一行字映入她的眼帘,“现场没有搜查到凶手指纹”。

她恍然想到什么。

也许韩队估摸有一套自己的审讯手段,穆志泉总会开口说实话,但是孟思期还是想协助他做一次尝试。

在韩长林双手叉腰瞪着穆志泉时。

孟思期开口说:“韩队,和您说件事。”

韩长林虽在恼怒的情绪中,但是也适时地收住了狂躁的语气,“说。”

“陈法医这会应该快比对完指纹了。”

韩长林坚实的脸颊往她这边侧了侧,赵雷霆却转过头微讶看向了她。到现在,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指纹”两字一出,穆志泉的眼睛也蓦地转到孟思期脸上,孟思期能看出他产生了警惕。

孟思期故作轻松地看向穆志泉,“昨天晚上,你试着去摘周婕丽耳朵上的耳坠,但是由于手一直在颤抖,你不得不脱下手套……”

孟思期描述得极其自然,就像是亲眼看到的一般,不过这几句话确实是她编撰的,但后面的一句话就是记忆画面告诉她的。

她能感觉出穆志泉的神情发生了明显变化,如果说之前是死犟还带有反抗,那么这会他瞳孔明显出现了慌乱,面色也紧绷起来。

“脱下手套后,你仍然花了一些气力,才从周婕丽身上取下耳坠,但,你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因此你右手食指的指纹还是留了下来……”

“不可能……”穆志泉的声音突然激动,“我根本就没有碰到!”

就像被电触一般,赵雷霆猛地直了直身子,韩长林的肩膀也不易察觉地耸动了下。

孟思期没有想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穆志泉,竟然因她编造的一句话交代了自己的罪证。

当穆志泉说完那句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整个脸色都是死灰色的,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往下坠。

整个审讯室都是封闭的,没有窗户,门锁紧闭,只有一个可以出风的小型通风口,墙壁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极其醒目,这儿就像一座无法挣脱的大网,笼罩着面如土色的穆志泉。

几分钟的沉默后,穆志泉终于交代了一切。

“我很喜欢周老师……”

在整个描述中,穆志泉从来没有直接声称“周婕丽”的名字,始终以“周老师”相称,足以说明他对周婕丽的感情带着某一种仰视。

两人身份确实有些悬殊,周婕丽人很漂亮,是出了名的美女教师,而且工作优秀,多次被评为校优秀教师,而穆志泉好逸恶劳,老婆跟人跑了以后,单身了很多年,没有正式工作。

在亲戚介绍下,他到了高中当了一名保安,第一次看见周婕丽的时候,他就对她动心了,但因骨子里的自卑,他从来没敢正视她一眼。

周婕丽成为了他的性幻想对象,在学校的每一天,他的所有关注全是周婕丽,时间长了,他对周婕丽丈夫肇光辉也了解甚多。

肇光辉有一次在学校对周婕丽施暴,唤醒了他对周婕丽的同情,他认为周婕丽不应该有这样的男人,他也产生一种感受,周婕丽并非高高在上,因此他开始有意接近她。

给周婕丽送吃的,是穆志泉对周婕丽的唯一接近手段,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起来,实际上穆志泉心里也明白,周婕丽和他根本就不可能。

春节,一个堂兄从广东回来,送给他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的就是迷药,堂兄告诉他,只要让女人闻一闻,她就什么都听你的。

实际上,穆志泉从来没有产生这个念头,事情的转折,是周婕丽在校住宿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堂兄说药会过期的嘱咐又一次次在提醒他,穆志泉终于按耐不住骨子里的欲望,他买了橘子,特意在两个橘子里注射了半瓶药,这是剂量比较大的。

那天晚上,他怀着巨大的忐忑敲开了周婕丽的房门,由于两人熟悉,穆志泉又是负责学校安全,周婕丽对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穆志泉主动将橘子送到桌上,并且还给她剥起橘子,声称这是老家寄过来的,让她一定要尝尝。

周婕丽一边拒绝,一边拿起刚刚正在批改的作业,转过了身,大概是希望用工作很忙委婉地请他离开。

被周婕丽冷落的穆志泉有些心灰意冷,他觉得自己长时间的好意并没有得到周婕丽的认可。

屋子里昏黄的暖光,将女人的身体拓印出完美的光晕,凹凸有致的身材使得穆志泉紧张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他捏着橘子皮的手颤个不停,如果能碰碰她……

从口袋里掏出小玻璃瓶,他快速将液体倒入了手掌里,猛地冲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女人力气很小,只是挣扎了几下,加上药物的作用,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躺在地上的女人,静谧无声,就是一个标准的睡美人。她呼吸均匀,身体散发出成熟女人迷人的气味。

然而怕她苏醒,他又将瓶子里所剩不多的药液倒入她的口中,当他戴着手套的手指碰到她柔软的舌头时,他浑身一颤。

穆志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终于原形毕露,伸出手爪,在对方脸上和身上抚摸,由于职业需要,他始终都是戴着手套的,为了追求更强的刺激,他颤颤抖抖剥脱了对方的衣物。

但是巨大的紧张和对她突然苏醒的担心,他始终没有成功。

在他不断努力的尝试遭受失败后,他将一只手套脱了下来,准备用手来刺激下自己,然而就在此时,周婕丽俏丽的睫毛颤了颤,微弱的眼皮打开了。

那时,穆志泉几乎浑身如被冷水浇灌,是邪恶、畏惧还有逃避,复杂的情绪让她猛地用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周婕丽没有太大的力气反抗,她的眼睛就那样死死地看着他。

在确信周婕丽已经死了以后,他向后猛地跌倒,大口喘着粗气。

明明他只是想碰碰周婕丽,没想到把她杀死了,他喜欢周婕丽,他从来没有想过害她……

一声巨雷响起,将穆志泉的神经击断了般,他再也无法实施他的预谋,连滚带爬,逃出了房间。

半夜,他冷静了许多,又回去了一趟,收拾了房间,擦去了她脖子上的指纹,还取走了她的耳坠,说是留念。

“如果她吃完我剥的橘子,她根本就不会死……”

这个故事经由穆志泉描述,苍白冷血,孟思期从他的描述当中,全部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幻想,对女人身子的冲动和幻想,而这一切被他自以为是对周婕丽的喜欢。

本来周婕丽有大好前程,但是因为一个恶魔的贪欲葬送了她的生命。

最后,韩长林提出一个疑点:“穆志泉,你解释下,你曾说昨天晚上看到过肇光辉的身影,你是不是诬陷他?”

穆志泉表情如一团死水,“没有,我不记得了,我真的看见了人影,因为他经常出现在学校,穿着白色衣服,所以我以为是他。”

韩长林没有再问,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这个疑点虽然不是穆志泉有意编造的,但至少能够说明清楚,可能那天学校确实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但可能是拾荒者或者别的。

审讯后,在走廊里,韩长林吩咐赵雷霆:“赵雷霆,明天你拉着老冯,带穆志泉指认现场,锁定证据链。特别是他使用的迷药类型,要和周婕丽体内的成分做比对,保证证据链完整。”

“你放心吧,韩队,我一定办妥。”

韩长林又对孟思期说:“小孟,有点晚,我让赵雷霆送你回家。”

九点多了,最后一班公交车还能赶上,孟思期知道他们后面还有一堆事情,晚上肯定是不回家的,她直接表明还是自己坐公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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