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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时间能推断吗?”
“初步推断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到十二点钟左右。”
后半程,韩长林还在卧室讨论的时候,孟思期掩着鼻子退了出来,定了会神后,她在屋内其他地方转了转,除了生活正常的痕迹,似乎再没有别的可疑之处,就像陈杰蓉说的那样,厨房的刀座被移动过了,上面两个插刀的缺口直径较小,应该和死者面部的刀是吻合的。
她仔细观察了刀座上的痕迹,这时痕检科一个同事刚好走进来,对她说:“没有指纹,整个屋子里都没有找到。”
孟思期点了点头,这起案子的凶手和朱工友灭门惨案一样,整个过程都非常周密,估计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当孟思期走出厨房时,她发现韩长林和冯少民站在客厅的窗户前,韩长林戴着手套在窗台上摩挲,他说:“嫌疑人应该就是翻窗进来的。”
赵雷霆站在窗外茂盛的草地上喊:“韩队,没有找到明显的足迹,嫌疑人应该翻窗前就对鞋子做了保护。”
这是一楼,可能因为租房的关系,死者并没有对窗户安装防盗措施,而且这屋内也确实没有值得偷窃的贵重物品。
查看完现场,一行人到了门口,一个民警展开一个本子说:“韩队,刚才去物业了解了情况,男性死者名叫齐小伟,没有结婚,在一家打印店工作,这间房子是租的,但是女性死者并不是齐小伟的女朋友,或者说可能没有在小区登记。”
“是谁发现的现场?”韩队问。
“房东,房租拖欠,今天来催,结果发现这个情况,就直接报警了。”
韩长林直接在门口吩咐了任务:“老冯,你带小赵小孟把这小区和周围走访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重点排查下死者工作的打印店,还有房东。”
“好。”
然而三个人排查了一下午,什么有效线索也没有找到。房东昨晚有不在场证据,而且据他所说,租房的钥匙他是没有备份的,也就是说,凶手翻窗可能性更大。
在打印店里,齐小伟的同事说今天本来就是他休假,因此并不知道他出事了。
在他们眼中,齐小伟人很不错,工作卖力,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属于比较内向的类型,更别说有什么仇家了。
一般涉及到男女遇害,会通常让人联想到情杀。
但是奇怪的是,打印店的同事竟然一个人都不知道齐小伟谈了女朋友。
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女人出现在齐小伟家,并且一同遇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除非找到女人的身份。
第二天在办公室,大家对于这个案子的方向又陷入了困境,痕检科给出了结论,凶器尺寸和朱工友灭门惨案的凶器高度相似,同是刃长13厘米、刃宽3厘米的单边利刃,但是这并不能证明凶手是同一人,因为这种型号的水果刀在市场上随处可买。
冯少民突然说:“韩队,有没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当冯少民提出这个观点,韩长林的脸色就变了,他拳头用力紧握。
孟思期意识到,韩长林一定是对时新晚报记者文慧知恨之入骨。
自从上次赵雷霆提出开膛手杰克后,孟思期就试着了解过,模仿作案一词来源于曾经轰动一时的开膛手杰克案,后来很多凶手争相模仿,形成模仿效应。
凶手通过模仿已发案件的作案特征,形成高度相似的刑事现场,这会混淆刑警的判断,拖延抓捕时间,让凶手逃脱法网。
无疑这起灭门案的犯罪痕迹警局都是高度保密的,唯一泄露的就是文慧知的报道。
“报纸呢?”韩长林问。
“在我那。”赵雷霆忙去拾掇报纸,交给韩长林。
韩长林接在手里,快速看了一遍,将报纸甩在桌上,咬牙说:“我他妈想揍她。”
气氛一下子陷入沉寂,大家的情绪都很沉重,半天,赵雷霆小心翼翼地说:“韩队,这报纸的图片好像看不出凶器。”
报纸上的照片分别是朱工友和游美华遇害的照片,虽然部分地方做了马赛克处理,但是依旧有很多关键信息暴露,不过朱工友是胸前遭刺,他是趴在地上的,所以凶器确实看不出,游美华只有割喉创口,也很难辨别凶器。
冯少民拿起了报纸,他浏览一遍后说:“不,文章里提到了是一把普通水果刀。”
韩长林说:“文慧知为什么知道凶器是一把普通水果刀。”
“也许,她在现场听到了法医的谈话。”冯少民解释。
这一切都变得合理,孟思期也不禁对这个新发现产生了认同。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将变得更复杂。
“等等。”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韩长林说,“为什么这个女死者没有新的伤害?”
孟思期明白,在这两起案件里,所有的细节都高度相似,特别是尸体遭受了一些残忍的破坏,唯独齐小伟案里的女死者是没有遭破坏的。
韩长林的问题提出了新的方向,但是谁也不能解答这个疑问。韩长林说:“也许凶手就是希望我们当作模仿案处理,这是他的用意,所以我们现在仍然须作并案处理,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这名女死者的身份我们必须尽快查清。”
韩长林严肃下达了命令,大家一同响应。
调查的方向顿时放在这个陌生的女性死者身上,然而在新的一轮仔细走访后仍然没有线索,只能等有人报失踪案了。
终于在一天以后,有人报了失踪案,是一家发廊的女孩报了案,说她姐妹宁向娟晚上出门后一直没有回来。
女性死者同在发廊工作,那天晚上九点多,有人约她,她一个人出门,后来一直没有回来。
这下大家似乎都明白了,女性死者应该是性工作者,那天晚上独自去齐小伟住处,结果遭遇不测。
接下来几天,大家对这对男女身边所有人再次进行了排查,不过得到的线索依旧很迷茫。
这些天,孟思期发现韩长林整日盯着罪案板,一脸愁绪,虽然上面的信息快写不下,但是似乎有用的信息没有几条。
游胜华在拘留期间,发生了第二起惨案,如果凶手确实是同一人,那么游胜华是凶手的可能就变得微乎其微,因此现在游胜华几乎成了被放弃调查的对象。
在局长办公室,韩长林再次遭受了刘局的批评。
刘局严厉说道:“韩长林,到底怎么回事?现场消息泄露给报社我就不说,这个案子现在省厅高度重视。你知道社会影响有多大吗?”
“现在今阳人心惶惶,所有安危都寄托在你韩长林身上,是不是还要让第三起惨案发生!”
韩长林眼睛微红,“刘局,抱歉,我一定……”因为长期疲惫,他的喉咙里有些微微的涩滞。
刘局叹了口气,语气淡了几许:“我不是要给你多大压力,你如果破不了案,我这顶帽子也是戴不住的。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叫路鹤跟你干几天行不行?”
“其实刘局,路鹤现在那桩红妆杀人案不也是没有破!”韩长林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非要顶一句。
“………”刘局食指关节用力敲了敲桌子,“你都学会和我顶嘴了,你说吧,几天,几天把案子破了。”
韩长林心里没底,但他不能没底,的确如刘局所言,今阳的安危就系在他身上,难道真要他证明自己无能,脱下二队队长这身警服,让路鹤来接替。
他是不可能认输的。
“刘局,我不敢保证,请给我十天,十天我要是没破案,你把我辞掉!”
他说得慷慨激昂,刘局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许:“行,记住你的豪言壮语!如果十天破不了案,到时我就报省厅下来调查。”
今阳市算不上大的市,在海江省,甚至排不上名号,下面八个县普遍都比较穷,因此县里派出所如果接了大案,也是要向市局汇报,转到市局刑警队。
而市里有大案,进展不利的,同样需要省厅(省公安厅)派出专家下来协助调查。
刘局语气严肃,和提到路鹤“刺激”他不一样,这是军令如山的话。
韩长林心里透亮,如果省厅下来协查,他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
什么豪言壮语啊,韩长林回去的路上感觉腿都软了,他不过是意气用事,十天?谁他妈才是凶手呢?
看着韩队和二队成员脸上的焦虑,孟思期的心里也变得焦虑了许多,她放在抽屉里的转正申请书一直没有递交上去,这个时候,她做这些事情似乎特别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