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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决定回程,打了车直达县城火车站,火车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在小面馆吃完面条后,赵雷霆一眼望见特产店,说买点特产回去,路上垫垫肚子,也给韩队他们捎一份。

这里的特产是糕点什么的,赵雷霆没敢多买,怕在火车上挤坏了。

孟思期也怕了,毕竟来时的阴影太重,年关前就不该出远门,但好在宋辛冉小时候的故事揭晓了一部分。

她想起一件事,“赵雷霆,咱得打个电话回局里,靳亚明的妈妈蔡春妹不知道在哪?”

赵雷霆“哎呀”一声:“我差点忘记了。”

现在蔡春妹可能是这件事的一条重要线索,找到她或许能解答很多问题。

赵雷霆重又回到特产店,拿起收费电话,拨了回去,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忙完一切,两人拽着票进了车站。好在这趟回程没上次那么拥挤,两人在过道找了一个空地坐下,赵雷霆连忙脱外套给她垫下,被孟思期一把止住:“千万别,这回去你要是再感冒了,我可难受死了。”她已经难受了一回,可不想赵雷霆重蹈覆辙。

赵雷霆憨厚笑了笑,把脱了一半的外套又穿回去,“那个,你要是冷,和我说声,感冒刚刚好,不能着凉了。”

他一边说一边坐在她旁边的空地上,这空地虽然经人踩踏,但是谁敢说能站一晚回去,出门在外只能不去多想。

两个人在有人的地方都不会聊案子,因此坐下时都很安静,孟思期侧目看了看他,明显他很疲惫,这一路帮了她不少忙,她感激说:“赵雷霆,谢谢你啊。”

赵雷霆侧过头来,两人目光相对,他眉眼清澈,闪着隐隐动人的光芒。

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思期笑了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这是冬天,火车上虽然温度还行,但说出来的话仍然带着些热热的气体。

两个人靠得近,几乎肩靠着肩,彼此的气息似乎都能看清。

交融在一起,让空气变得很温暖。

赵雷霆回过头,没有看她,像在想事情,又舔了舔干燥的唇,片刻后,他又侧过头看向她,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同于平时的星光,一种沉淀后的光芒,他淡淡笑道:“是有件事和你说。”

“嗯?不会是案子的想法吧,回去说也不迟,我担心你一说我脑子就点着火了。”

“这倒不是,”赵雷霆又添了下唇,语气很缓,就像是想了很长时间一般,“其实那晚你生病,我们没有打到车,连医院也没方向。”

“啊?”

“是路鹤,抱了你两公里,一直跑着,把你带到了诊所。”

孟思期内心怔住,她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赵雷霆说出口,她甚至以为那天她是很轻易被送到了医院。

原来这其中有许多波折,两公里,抱着近百斤的人,就算是警察,孟思期也不敢想,路鹤是怎么做到的。

她微垂着眼,在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记得梦中父亲带着她奔跑,在大风里,他步履矫健,紧紧拽着她的手,奔向朝阳。

而实际上,这一切梦境都是路鹤带给她的,路鹤和她的关系只能算得上是浅显相识的同事,他们之间没有联系,除了那条新闻。

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思期的眼睛里渐渐有些湿润,那不是单单对路鹤的感激,还有这件事本身,让她重新意识到,她内心深处,对于警察父亲的怀念,还有崇敬,父亲是英雄,她其实也可以努力去做。

“来,吃一块。”赵雷霆将土特产的一块糕点递给她。

孟思期接过麻将大的糕点,含进了口里,甜甜糯糯的,很好吃。

“对了你家都有哪些人啊。”孟思期忍不住问问。

“我爸妈,还有一个妹妹,比你小一点。”赵雷霆吃着糕点,口音鼓鼓的。

“那你会照顾人的。”孟思期把手肚上黏着的糕点碎屑也抹进了嘴里。

“哪里啊,”赵雷霆笑了笑,“我和我妹经常打架。”

“打架?你一个人民警察敢打一个老百姓?”

“我可都是让着她的啊。以我这样正义感强的优秀警察,我怎么可能欺负一个小姑娘。”

“呵呵,以后见到你妹妹,我可得好好问问。”

“行啊,到时当面对峙去。”

孟思期聊得开心,这趟路程的烦恼好像都抛到了脑后,在车厢里彼此交谈的乘客,也有注意到两人,像是听到了“人民警察”字样,不免露出肃然起敬的神情,但是见两人这么年轻,似乎又不相信。

后半夜孟思期迷迷糊糊坐在那睡着了,清晨被火车的抖动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眼,发现身前披了一件外套,是赵雷霆的。

她一看,赵雷霆不在身边,她想着站起来,这会估计快到站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刚想爬起来,赵雷霆挤进了过道,笑着说:“你醒了,我刚才去洗了把脸。快到站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我都不敢吵醒你。”

他穿着毛衣,看上去很薄,脸上还有洗脸的水珠,她忙将外套递给他,“穿上吧,大帅哥。”

两人下了火车,直奔警局,已经到了上午,彼时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两人好奇时,唐小川正好进门,“你们可回来了,这一趟辛苦吧。”

“是挺辛苦的,”赵雷霆还挺委屈的,“韩队他们呢?”

“年底了,这不什么都赶在一起了,韩队和冯哥都在整理往年的档案,还有,布置年终庆功会,哪有时间待在办公室。”

这倒也是,每年年底事情是特别多,如果赶上案子,那春节也过不了消停。

“对了,蔡春妹查到了吗?”赵雷霆问。

“你看,”唐小川拿起一张纸,“我这忙了一下午一早上,可把我忙坏了,地址找到了。”

“怎么这么快啊?”赵雷霆很欣喜。

孟思期也有些出乎意料的喜悦,唐小川咧着嘴笑:“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刑警白当的,这不很明显,靳亚明一定会带他妈妈去医院查智力障碍方面的病,这顺藤摸瓜,不是一伸手的事。”

“哎呀,川哥你可以啊。”赵雷霆拍了拍他臂膀,“没想到,你这么强。”

唐小川满脸骄傲,“别吹吹,赶紧休息下出发,韩队说,你们回来就让我们仨去走访下。”

“好。”孟思期和赵雷霆异口同声答应。

唐小川开车,孟思期坐副驾,她偶尔听见赵雷霆坐在后排打哈欠的声音,不一会传来微弱的呼噜声。

孟思期一望,他趴在座椅上睡着了。

唐小川问:“他昨晚没睡啊。”

孟思期压根不知道他有没睡,她是太累了,睡得不省人事。她只得回道:“火车上人多,估计也没睡好。要不要给他盖一下。”

“车上这一会没事。”唐小川把前排开了缝隙的车窗玻璃摇了上去。

路上,唐小川从扶手箱抽出一沓纸,递给孟思期,“你交代的事情,我和那边的县里高中和派出所都联系过了,宋辛冉和靳亚明上的是同一所县高中,宋辛冉在高中的成绩很优秀,是学校的尖子生,靳亚明和她不在同一个班级,学习成绩也还不错,但远没有宋辛冉优秀。奇怪的就是宋辛冉这么好的成绩最后选的大学却低了一个档次,我觉得她好像是故意那样做,为了和靳亚明在一起。”

孟思期一边翻到唐小川收集到的资料,一边听他说着,她开口谢道:“谢谢老唐,帮了大忙。”

“都是办案,还说谢谢,可生分了啊。”

孟思期笑了笑,翻着资料时发现一个名字,永源县重点高中教导主任余文樵,她问:“余文樵跳楼自杀了?”

“对,余文樵受贿行贿,畏罪自杀。因为有人发现余文樵自杀前和宋辛冉见过面,所以宋辛冉到派出所做过口供,这份材料就是派出所提供的。恰好那时余文樵查出了腐败行为,宋辛冉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细节,所以派出所给出的结论是,宋辛冉和这件事是无关的。”

但孟思期却有些隐隐不安,她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宋辛冉十岁时就已经完成了两例不留痕迹的杀人,她高三时应该已经有十七岁,那时候的她可能逻辑思维极其缜密。

她的思路被唐小川打断:“还有,最后一页你看看,这几天冯哥让我查了宋辛冉和靳亚明的消费记录,你看有没有什么帮助。”

孟思期没想到冯少民也在和她一起调查,她拿在手里看了看,这张纸上记录了宋辛冉和靳亚明这半年来在银行的取存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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