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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始终没开,看来是司机有意的。黄发男子连踹几脚车门,车厢发生摇晃。
他身后,年轻女孩的矫健身影再次冲了上来,将他领子死死地抓住。
黄发男子拼命挣脱,两人在车门那扭打在一起。孟思期发现他力气大,为了挣脱她,用膝盖死劲捶她肚子,有几下疼得她差点松脱手。
车厢前司机大喊一声:“都是男人吗?不会搭把手!”
这一呼顿时将车厢里的人惊醒过来,有两个男人冲到了车厢门口,将黄发男子从孟思期的身上拖住,随着他们的行动,车厢里起了连锁反应,沸腾了起来,一群人包住了小小的车厢中央,每一个人似乎都想把那个黄发男子踩上一脚。
车厢里闹得不可开交,孟思期终于脱身了,她喊了一声:“差不多了,谁有绳子给绑绑手。”孟思期身上没带手铐,非工作时间,国家警察法规定不允许将手铐等警用器械私自携带。
车厢里团结无比,有人把绑货物的尼龙绳解下,又有人用尼龙绳把黄发男子双手反绑,大家“热情”过头又把黄发男子上身团团捆了起来,差点捆成个粽子,黄发男子咬牙:“我又没杀人,不就男人的一点爱好……”
“闭嘴吧。”一个公务员穿着的男人说,“你也配做男人。”
孟思期朝车前方喊了一声:“师傅,把他直接送警局门口吧麻烦了。”
这会又有人给孟思期让位,孟思期直接将黄发男子提到了靠里的位子,她坐在外面位子,看住他。他想挣脱,但尼龙绳绑得太结实一时间根本挣不脱。
此时车厢里,孟思期的耳边,响起了一片赞扬声,其中还有大妈大爷,刚才捆人时大妈大爷也是最积极的。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警察执法,太过瘾了!”“这么年轻的女警,还那么漂亮,真以为拍电视剧!”“真是好样的,好漂亮的妞妞啊,还是我们的人民警察吶!”
当那位大妈说到“漂亮的妞妞”时,黄发男子还气不过似地朝孟思期瞟了一眼。
受到这么多夸赞,孟思期特别不好意思,毕竟这也是她作为警察的分内之事,即便她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她的心情却特别愉悦。
车门终于打开了,有人甚至依依不舍下了站,孟思期关注到那个被欺负的女高中生,她此时正蜷在一个靠窗座位里一动不动,头低得只能看见乌黑的秀发。她是受害者,即便车厢里充满暖意,然而心情最复杂的人应该是她。
孟思期马上走了过去,俯身在她身前小声说:“你好,等会下车能不能帮我去做下笔录,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女孩低着头抱着自己脸蛋在哽咽,听到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车子到达了市公安局门口,孟思期拽着黄毛男子下车,小女孩也垂着头跟着她走出了车门。
走进警局大门后,正好碰上民警大程,大程上前问:“小孟,这是什么情况?”
孟思期急着说:“我差点忘记了,早上的晨会迟到了,你把我带去审下吧,公交车上,强制猥亵罪。”
大程瞬间会意,一手拽住了一脸不服气黄毛,“你放心吧,你先去忙。”
孟思期刚要走,那个女高中生突然喊住了她,她一路表情凝重,甚至因情绪紧张身体微微发抖,这时她眼里是模糊的湿润,还有敬仰的光芒,“谢谢警察姐姐。”
“没事。”孟思期握起她小小的手掌,“以后遇到这种事,要懂得保护自己。今天和我们的程警官记得实话实说,一定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我记住了警察姐姐。”小女孩眼睛已经哭肿了,“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勇敢。”
“嗯。你一定行。”孟思期给了她一个真诚的微笑。
办完这件事,孟思期冲向了办公楼,冲向了一队旁边的会议室,她看了看手表,已经迟到了二十多分钟。
此时在一队旁边的会议室里,路鹤正站在罪案板前补充目前了解到的全部线索,他今天突然意识到孟思期迟到了。
冯少民和赵雷霆多次看向门口,赵雷霆面色焦虑,这说明孟思期可能并没有请假。
路鹤背着身又在罪案板上写了些信息。
身后,罗肖国笑着说:“老冯,你们那个女警是不是经常迟到啊。”
见冯少民和赵雷霆没回答,严春说:“罗副,咱不能要求一个女孩子每天跟我们大男人一样废寝忘食吧,她们也有自己的私生活。”
冯少民面色不悦,但始终保持冷静,赵雷霆性子急,立即反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谁敢保证每一天都能准时,万一遇到什么急事,生个什么病的。”
“那肯定,”罗肖国笑着说,“雷霆行动嘛,女孩子身体虚弱,需要特殊照顾。”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雷霆急了,“是说女孩子不适合干刑警?”
现在整个警局,刑警一队和二队就孟思期一个女孩子当刑警,罗肖国的话指向性太明显。
罗肖国是聪明人,他决不会被人家抓住什么把柄,笑着道:“我可没这么说,女孩子怎么地,这在哪个工作岗位上不都是顶半边天,我们刑警也需要女孩子,女刑警是我们公安战线最美的一道彩虹。”
这句话将赵雷霆一下子整得话哽在喉咙里。
严春搭腔:“罗副你这番话说到咱心坎了,人家得了三等功,肯定是不一样的。”
赵雷霆反驳:“三等功也是孟思期的本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得三等功。。”
“赵雷霆,瞧你什么德行,还跟我上纲上线呢。”罗肖国怒目圆睁。
“啪!”
路鹤一直在认真书写,手指极稳,这时将粉笔头甩到了罪案板上,打出一个花点。
他转过身,厉声道:“说完了?是嫌时间多?还是嫌案子简单?”
会议室一时之间噤若寒蝉,没人再发言。
这时,门口传来了小皮鞋的踢踏声,不一会出现了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气喘吁吁的她满头大汗,郑重地道了一声歉:“对不起,有点事情耽误了。”
孟思期微微垂目走进会议室,但是会议室的氛围明显有些不对劲,赵雷霆的面色竟然有些愤愤不平。
她早上迟到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找出什么借口。
她默默走到赵雷霆身边,赵雷霆没说什么,她只能等会后再问问他。
“关于本案,目前嫌疑人线索并不清晰,”路鹤一边对着罪案板一边说,“现在我们调查的主要方向是可可西里旅游公司的内部员工,孟思期,你和赵雷霆今天上午务必拿到公司员工名单还有考勤表,适当情况下可以深入调查。”
“知道了路队。”孟思期和赵雷霆忙答道。
“现在死者的身份一直没有线索,人头是至关重要的点,这件事老冯还有罗肖国、严春,你们今天一起去排查下,把范围再扩大,不排除人头被垃圾运输车运到了垃圾站,也不排除丢弃进了下水道,适当可以带上警犬搜查。”
罗肖国欲言又止,路鹤问:“老罗,你有想说的?”
“没没。”罗肖国笑着说,“我和老冯挺搭的。”
孟思期却看到了这其中的隐意,昨天罗肖国说冯少民对人头的搜索毫无线索,那么今天就安排他和冯少民一起参与,或许是路鹤的有意安排。
“梁云峰,到现在都没有人报失踪案?”路鹤又问向梁云峰。
“路队,我一直在和信息科对接,一直没有人报案。”
“既然没有人报案,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路鹤分析,“譬如死者是独居,或者死者的工作比较特殊。所以今天在离博物馆的方圆五公里内,我和大家再走访下。务必尽快确认死者身份,否则这件案子将寸步难行。”
“蔡双玺、林滔,”路鹤又吩咐,“嫌疑人的手推车和手提箱你们今天再跟进下,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源头。”
“路队,明白。”
“还有,手推车上的鲜花,应该不是自种的,我怀疑可能是嫌疑人从花店购买的,从鲜花的新鲜程度来看,应该是这周购买,这件事很重要,我交给一位女同志,孟思期,你今天跑跑博物馆附近的花店。”
孟思期见路鹤特意提到“女同志”,应该他是觉得女孩子的心思更细腻,更善于观察,手推车上的鲜花可能是一条关键线索,路鹤把这件事交给她,说明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