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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滔望了望那群蹲着的男人,想必猜也猜得出来,定是这个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还有前来消费的客户。不过这里消费的不是商品,而是这些脆弱的女孩子们。他郑重道:“罗副你放心。”
在罗肖国带领下,路鹤疾步走向大厅内装饰富丽堂皇的走廊。
在一个房门前,罗肖国推门而入,这里面是一个茶室,空间不大,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有饮水的茶壶茶杯,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这屋子很朴素,中式装修风格,只是墙壁上镶着一副巨型山水画,与狭小茶室空间相比,显得有些头重脚轻。
正当路鹤疑惑的时候,罗肖国举起一张卡,“就是这种卡,上面写着至尊VIP,在这个茶几上刷一下。”
路鹤看清,这是一张纯黑的卡片,上面有金色字样,茶几上一角镶嵌着扑克牌大小的银色镜片,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茶几的标识,罗肖国将卡贴在镜片上,两三秒钟后,只听见“呲”的一声,墙壁处的山水画一分为二,露出一个门。
罗肖国解释说:“谁也不相信这八楼就这几间茶室吧,逼问了好几个王八蛋才搜出这种卡。”
果然“别有洞天”,普通的茶室竟然还有暗门,路鹤好奇着,跨步而入,身后的门也慢慢合上,但眼前的景象顿时将他怔住了。
这里与其叫做娱乐俱乐部,还不如叫做人间炼狱。
这里面是一座装饰华美的大包厢,墙布是希腊神话的油画,极其华丽,头顶是金碧辉煌的吊顶,镂空欧式风格。
跟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圈高档沙发,沙发上随意弃置的男人衣裤,女人衣物、内衣,还有烟头、避润套、各种性玩具,沙发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摆着洋牌子红酒、丰富美食,满目奢靡、淫秽的景象。
还有洒落一桌的白色粉末,路鹤搜查过不少类似的白色粉末,这可能是吸食毒品的行为。
而墙壁上的大电视机正播放着印度装扮的群女裸舞的视频,可能是声音出了问题,视频里的裸舞只有动作,但也让眼球不适。
路鹤往前走了几步,玻璃杯在脚底滚动,因为地面铺的全是高档地毯,所以声音很小。他每走一步,就像在地狱的世界行走。
因为这座包厢,展现了一副更加令人震惊的画面。
包厢中间,摆放着一个七八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住的大玻璃箱,里面正关着三名女孩,她们穿着三种不同制服,正中间的是护士制服的女孩,左侧是空姐制服,右侧是类似便利店收银员制服。
三个女孩的制服都呈现一样的特征,胸前的衣物被剪出左右两个大圆孔,女孩的敏感部位赤条条露在外面。
她们的右侧大腿上都用红绳子系着一张名片大小的银色牌子,牌子上写着数字编号、姓名、年龄、工作单位。
她们很年轻,也很漂亮,站立姿态各异,护士女孩手里握着听诊器做出听诊动作,空姐则做出空乘上的欢迎动作,收银员手里举着一个塑料手拍,做出便利店迎宾时的欢迎动作,她们保持着各自动作,一动不动,眼睑低垂,嘴角却挂着僵硬的职业性微笑,就像是等待、接受某种“审判”。
如果不是因为女孩们有眨眼或者肌肉坚持不住带来的颤动,乍一看还以为是蜡像,但她们的确是活生生的人,只是被输入了某种“命令”的人,她们不能违背,只能保持这种动作。
路鹤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景象,忙问:“打不开?”
“电控的,已经派人去找打开的方法了。”罗肖国说,“这几间包厢都是这种玻璃箱,里面的女孩好像看不见外面,也听不到。”
路鹤又望了望四周,他开始想象这里刚才发生的一切,客人来到这里后,可以从玻璃罩里选择不同身份的女孩。
选择以后,会有电控装置打开玻璃箱门,被选择的女孩遵循指令走出来,然后客人直接就在这个包厢里享受性服务。
而阮梦樱当时可能也是其中的一员,他终于可以解释为什么阮梦樱的脖子里还戴着开发银行的丝巾,很可能现在在玻璃箱里的女孩,所穿制服都是现实里真实的身份。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女孩右腿上会系着一个牌子,牌子上甚至写明了女孩原来的工作单位,譬如这个便利店穿着女孩,以前是在某著名连锁便利店的职员。
路鹤不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入魔窟,囚禁在此,她们一定遭受了胁迫,遭受了威胁,在一次次反抗后终究失败,从而被迫提供性服务。
“这样的包厢有几个?”
罗肖国回答:“目前七楼和八楼发现了至少九个,其他还有的是歌厅、影院,当然都是性服务性质的,还有大量吸毒、赌博等其他犯罪行为。我们所在这个包厢,我猜测是群体性帕特。”
“什么叫群体性帕特?”
罗肖国说:“刚进来的时候,有五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正在发生性关系,这就叫群体性帕特,你得把体和性分开念。实际上女孩们都没有拒绝和反抗的意识,根本上就是轮奸。”
路鹤双手握拳,血迹未干的掌心渗出血来,他咬牙道:“老罗,这是一起大型组织卖淫团伙,囚禁和精神控制妇女,涉案者丧心病狂,泯灭人性,必须要严肃处理。”
“可能还不是这么简单,这里还囚禁了少数男孩子。”
“男孩子?”
罗肖国说:“有个包厢里,我们进去的时候,三个老女人正在玩一个小男孩,那个男孩据说吃了药,勃了两个多小时,当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三个老女人还没停。男孩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在路鹤面色铁青的时候,罗肖国说:“我们进来的时候,还发现有两三个西装男刚死不久,他们应该是这里的高层工作人员,可能是畏罪自杀,也可能是被人射杀,反正有点像毁尸灭迹、销毁人证的意思。”
路鹤有种微微的不安,今天抓捕前,就有人跳楼,目前还没确认身份,万一主犯逃脱前,将知情的涉案人员全部杀死,或者主犯今天并不在俱乐部,通过远程操作让知情人自杀,那么这次搜查抓捕行动就不是真正成功的。
“还有更劲爆的,”罗肖国又说,“韩长林他们在地下室发现毒品加工厂,二队还进行了激烈的枪战。”
路鹤内心怔了下,他记得孟思期今天也参加了行动,他忙问:“没有警员受伤吧。”
“没事,挺顺利的。”
路鹤嗯了一声,他猜想韩长林那边应该处理得很妥当。
“我这手拿不了对讲机,”他马上命令,“对讲机发出指令,今天俱乐部一个人都不许放过,连蚂蚁都不行!另外,所有的女性和男性受害者必须要安全带回,集体送医院检查,切记保护她们的隐私。我怀疑她们的精神受到了巨大摧残,联系下心理专家,做心理辅导。”
“路队,我也想到了,你放心吧。”罗肖国拍着胸脯说,“我一会就传达。”
路鹤血色的手掌,微微蜷了些,双手插入夹克口袋,缓缓走出包厢,心情沉重不堪。
罗肖国跟在他身后,对着对讲机喊:“都干嘛去了,玻璃箱的门为什么还没打开?”
对讲机回复:“罗副,玻璃箱是电脑控制的,刚突击检查,很多电脑被临时破坏,现在在催着恢复呢。”
罗肖国说:“信息科呢,林敏嘉不是计算机专业高材生吗?来了没。”
“来了来了,电脑已经在恢复中,罗副耐心等等。”
罗肖国下了死命令:“别给我扯犊子了,五分钟再不开门,就拿电钻开。”
罗肖国关掉对讲机,又对路鹤说:“老刘今天在省里,听说这边发生这么大事,已经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路鹤点了点头,“老罗,这边辛苦了,我再去别处看看。”
“行,路队你自便吧。”
路鹤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在一间房门前停住了,他感觉这间房应该是正对着溯江灯塔的。
他推门进去,里面不算很大,因为窗帘拉了大半,环境有点暗,里面的陈设,档次很高,配套齐全,有沙发,有床,有办公桌,还有淋浴室,这里就像一个休憩室。
他在房间内走了走,丈量着房屋面积,目光缓缓落在白色窗帘的稀疏花色上,他发现这种花色和照片里的花色很像,同是某种草叶状的金色花纹。
他站在窗户前,猛地拉开了窗帘,窗户外是一片城市的缩影,溯江壮阔,江面浩荡,整副风景极其秀美,令人叹为观止,而一座白色烟囱大小的溯江灯塔正立在这副壮阔画面的中央。
他的推断应该不会错,这里很可能就是阮梦樱照片里的地点。
他又后退了几步,蹲了下去,两手四指合成一个四方形,在眼前比划了一个照相机的成像范围。
如果蹲下,对着窗户方向拍照,恰好能拍出照片里相同视角的照片,而且窗户里可以不呈现城市风景,仅仅露出一段白色烟囱。
路鹤终于找到了事发地点,现在俱乐部涉案人员已被拘押,除了跳楼死亡的中年男子,两三名突发身亡的死者,还有逃跑的白色头盔人,在这群涉案人员当中,他一定能拼凑出有关阮梦樱的一切,而且他也一定能还原有关整个俱乐部的邪恶犯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