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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民脸色顿时紧绷,“小川,韩队那边赶快通知,你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赶过来。”
“韩队刚刚联系过,他应该出发了。”
那一刻,孟思期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徐剑飞带着钱出门了,那就意味着,绑匪活动了起来,这是目前最有利的消息。否则错过这次机会,也许绑架案就再也侦破不了,徐一周就再也回不来。
她跑过去开车,冯少民叫她坐副驾,但孟思期已经启动汽车,冯少民只得默许。车子几乎是以最快速度出发,前往唐小川所在的范围。
唐小川再次传来对讲机声音:“徐剑飞骑着摩托车到了上海路上,车牌号尾号是320,这条路岔道很多,有可能随时跟丢。”
韩长林很快传来声音:“我是韩长林,二队听好了,我已联系附近交警队,密切关注摩托车行踪,我们尽快赶到上海路,一定要掌控徐剑飞和歹徒联络的地点。”
孟思期有开车经验,只是这手动挡她有点费力,好在汽车“咔咔咔”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她终于掌控了节奏,车子响着警笛朝上海路飞快跑去。
刚才车子剧烈晃动,冯少民拉着顶棚拉手平衡了下,这会见车子平稳,他眼角微扬。
即便在紧张追捕中,冯少民像是有意缓解她的紧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噢,师父,”孟思期很久没开车,手很生,她很紧张,无瑕顾及对话,只是回复,“好久了。没自动挡好开。”
“自动挡?”
这个年代的车几乎没有自动挡,孟思期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一紧张,车子又“咔咔”了两声,她又换错了档位。
“小孟,不要急,你车技不错,冷静一点,档位找对,离合踩准。”
“好,师父。”在冯少民的提示下,孟思期冷静了许多,她更加自然地磨合了档位和离合,很快就得心应手,在城市车道里自由穿梭。
唐小川再次发来紧促的声音:“我是唐小川,徐剑飞把车子丢了,不知道人去了呐,他的赎金很可能已经放了出去。韩队?”
韩长林回复:“小川,继续探查上海路的情况,徐剑飞很可能已经把赎金放进了某个垃圾桶,等待绑匪接走,密切关注那片路的垃圾桶。”
“好,韩队。”
几分钟后,冯少民说:“小孟,前面一直直走右转就到了上海路,按韩队指示,把警笛关了,我们隐蔽密切关注靠近垃圾桶的可疑人员。”
“师父我知道。”孟思期关警笛,加快了车速,几公里路以后,放缓车速准备右转进入上海路。
“绑匪出现了!”随着唐小川的一声叫喊,孟思期的心差点跳脱出来。
唐小川语气惊愕:“是白头盔?他带走了徐剑飞的皮包。”
白头盔?几乎同时,孟思期和冯少民都怔住了。
“白头盔上了迎江路!”
韩长林说:“追!”
警笛再次响起,唐小川是备用车,在车顶放上了警笛喇叭,三辆车从不同路口,追上了迎江路。
孟思期加快了车速,远远地她就看见韩队和唐小川的车,亮着红蓝光,非常耀眼。迎江路是一马平川的大道,这条路前往溯江边。
“韩队,”唐小川发出声音,“白头盔进入了汇江路!”
“白头盔很可能是将钱带向溯江码头,他想乘船离开,大家跟上。”
孟思期再次加快油门,很快就追上韩队的车尾,转向汇江路后,一条岔道上,飞入了两辆警车,随后,路鹤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老韩,我是路鹤,两队已汇合,抓捕行动一定要成功。”
“老路,你小子还挺快的,这短短半个多小时你就赶来了。”
“记住,白头盔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大家打起精神,一鼓作气,回头我给大家庆功!”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粗哑声音。
孟思期怎么听也不像路鹤的,他说话的风格也从来不是拉满的。她忽然想起,这是省厅刑警队长沈巷鸣的声音,原来沈队也加入了行动。
然而,孟思期却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路鹤说,白头盔很可能关系着红妆连环杀人案,不过现在全队抓捕,他应该不会有事,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孟思期再次加快车速,很快车子就跟在了他们身后,现在有五辆车在追捕,嫌疑人根本逃不掉。
远远地,孟思期就发现白头盔的身影,那辆摩托车冒着滚滚浓烟,看摩托车外型和颜色,和当初从西雅图俱乐部逃走的摩托车是一样的,虽然在紧张抓捕过程中,但孟思期依然存在疑惑,白头盔现在明明是敏感人物,他为何铤而走险,暴露自己。
何况二十万赎金对他来说真的重要吗?难道他已经走途无路,要靠绑架赎金救济自己。
警车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是白头盔的摩托车应该是极好的进口车,速度太快,白头盔像是拼尽全力逃脱警方的追捕。
而且能看出他技术极好,转弯漂移轻而易举,甚至弧线优美,堪称摩托车高手,和当初从西雅图俱乐部三楼破窗而出的身法一致。
很快摩托车转到另一个车道上,五辆警车远远地迅速跟上。
“再过十几公里,就是溯江码头了,那里人太多,怕出事,路鹤你有没有法子?”韩长林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
“老韩,急什么?”对讲机里传来沈巷鸣气定神闲的声音,路鹤没有作答。
五公里之后,孟思期已经能远远望见溯江码头的船坞,还有堆得高高的集装箱。溯江码头有大量的运输车,还有运输工人,以及行人和游客,韩长林的提醒让孟思期也紧张起来,一旦进入溯江码头,嫌疑人手上如果有枪,劫持人质,那将是一场苦战。
就在她急剧担心时,紧张的视野里,白色摩托车撞向了一群人,好像还是警察,但是摩托车速太劲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那班警察猛地冲往两边撤离,摩托车从人群空隙里跃过,刹那间在地面上跌跌撞撞起来。
虽然白头盔还想再次启动摩托车,但显然已经失去了动力。
五辆警车迅速包围了上去,孟思期也看清了刚才发生那紧急一幕的缘由,地面上铺了一段路障,是有尖刺的路障,摩托车胎估计已经被路障刺破了。
从那班警察里孟思期看到了沈巷鸣的身影,看来这条路线是沈巷鸣算死了嫌疑人要闯关,特意设置的。
孟思期解安全带快速下车,已经提上手枪。冯少民提醒:“小孟,嫌疑人有枪,跟在我身后。”
“好,师父。”
所有警员都下了车,借着警车掩蔽,手枪一齐对准白头盔。
白色摩托车已经倒地不起,白头盔慢慢从地面上爬起来,他全身被摩托车制服武装,头戴白色头盔,头盔镜面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太阳光,他正望着团团围住他的警察。
孟思期靠在汽车外后视镜旁,观察白头盔的动作,她相信,即便他身上携带手枪,但不可能在这么多武力包围下拔枪还击,更不可能再逃出法网。
沈巷鸣举起扩音器:“白头盔,举起手,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孟思期屏气凝神,她知道只要白头盔举起手,这场“游戏”就该结束了,当他取下头盔,他的真面目就会揭幕。
这是陷害了无数少男少女的罪魁祸首,是让整个今阳市城市夜空不再安宁的恶魔,他必须得伏法,必须得接受法律的严惩。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路鹤的侧颜,他冰冷犹如雪山冰雕的侧脸,在溯江的江风吹拂中,呈现刀割般的线条,眼神锐利如剑,他手里的枪如同上弦的弓箭,只等白头盔有异动,他一定能够以最精准的枪法,击中嫌疑人取枪还击的手掌。
也许路鹤在这个世界就将越过命运的轨迹,他一定可以活过未来的三十年。
这时,白头盔终于动了动右手,孟思期紧张地用手枪对准他的手臂。白头盔伸出双手,缓缓举起,孟思期紧蹙的眉宇松了些。
他举到一半,试图脱下头盔。
不一会儿,白色头盔从他头顶缓缓取下,孟思期紧张的心脏停跳般,等待着他的真面目。但是下一秒,她猛然怔住,她知道现在韩队和师父他们都被白色头盔下面的脸怔住了。
白色头盔下面的脸竟然是……徐望途!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是徐望途,徐剑飞的父亲徐望途。
白头盔是徐望途这件事让孟思期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啊?徐一周的祖父?徐望途?”韩长林发出质疑的呐喊。
徐望途丢下头盔,跪趴在了地上,在江风的凌冽鼓动下,他嚎哭了起来:“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
“为什么?你们是周周的罪魁祸首?你们是罪魁祸首?”
在徐望途的悲泣声中,路鹤放下枪问:“韩队,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韩长林摇头道。
沈巷鸣大声命令:“大家听我说,逮捕嫌疑人,回去受审!”
所有人都看向沈巷鸣,似乎对于他的加入有些不解,在沈巷鸣看了路鹤一眼后,路鹤说:“韩队,沈队你们认识,这次也是负责贾龙辉案。等会你们一起参与审讯吧。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头盔,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