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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响。

平时在不经他同意的情况下,没人敢走进他的办公室, 是哪个不怕死的后勤人员?

他轻手轻脚走到书房门口, 偷听了下, 里面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小, 难道是进贼了?

他顺手拿起了门旁的棒球棍, 手一拧打开了房门,呵斥:“谁?”

然而里面的人让他猛然一怔, 竟然是妹妹孟思期,她正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本书, 不仅于此, 她的脚下乱七八糟躺着一地书。

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她想调查什么?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倏然转过身,手上的书掉到地上, 紧张地看着他, 像是被他吓了一跳。

孟思期一转头就看见孟庭哲拿着棒球棍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眼神阴鸷, 虽然发现是她,减轻了几分阴鸷, 但是仍旧板着黑脸。

她故意装作紧张的样子,大大的眼睛瞅着孟庭哲,“哥,你怎么在这?”

“你问我?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办公室?”孟庭哲朝她走近,带着沉重压迫的气势。

如果动手,孟思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但今天她不想在商场闹出不愉快,毕竟孟辉在这儿。

刚才她飞快从暗室跑回书房,按下银色按钮合拢书柜、关上暗室的门,但是担心暗室的门关上时声音太大引起门外注意,也担心她单独拿出一本书引起怀疑,她只得拼命把书架上的书拨弄下来。

“刚才我想拿上面一本书,不小心把书都弄了下来!哥,爸爸让我来办公室休息会,所以我看了会书,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你办公室。”

“是吗!”孟庭哲紧紧握着棒球棍,冷冷一笑,“妹妹,你想骗谁呢?你一个警察,你分不清谁的办公室?”

“这不是总经理办公室吗?”孟思期故意问。

“你分不清董事长和总经理吗?”孟庭哲带着微微的嘶吼。

“我怎么知道你是总经理?我是第一次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副的。”

“副的?这么多年,你对你哥哥不了解?你真的对我一点都不了解?”

孟庭哲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孟思期总感觉孟庭哲话里有话,他是不是在试探她有没有发现他更多的秘密。

“你想表达什么?”孟思期不卑不亢地对峙他锐利的眼神,“我一向念书不好,当年填志愿我就特别傻,明明可以去省警察大学,结果却去了一所专科学校!”

她大声道:“你觉得这样的人,会知道总经理和董事长的区别?要么,我们和爸爸说理去吧!爸爸——”她大喊了一声。

孟庭哲的嘴角痉挛了一下,冰冷的面色缓和了几分,他手里的棒球棍慢慢地放了下去。

“妹妹,对不起。”孟庭哲的语气忽地软了下来,甚至有几分阴柔,这让孟思期想到他化妆成女人的样子,“哥哥怎么会伤害你,哥哥会一辈子保护你。”

“走,妹妹,哥哥带你去吃点东西。”他伸出纤长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臂膀。

孟思期暗暗吁了口气,这样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她在孟庭哲的注视下走出门,在他的再次邀请下,她笑了笑:“不了,我下午还回警局?我先走了。”

“妹妹,”孟庭哲忽地叫住她,嘴角噙起奇怪的笑意,“今天爸爸叫你来做什么?”

他整张脸压了过来,锐利的眼盯着她的眼睛,孟思期背脊贴着门,屏住了呼吸,她绝不能告诉他关于今天的行程,除非是孟辉主动告诉他。

“怎么了,你紧张了?”孟庭哲笑了笑。

“我来看看爸爸,爸爸想我了。”

“是吗?今天老头子把我支走,幸好我留了一个心眼,没想到你们父女得以团圆。那个律师来做什么?”

孟思期冷静道:“我怎么知道,我和爸爸吃了顿饭而已,他们有什么事你得问爸爸去。”

“对对,你肯定不知道对吧。妹妹,走,带你去喝杯奶茶。”

“我还有事,不好意思,下次吧。”她从孟庭哲身前侧着走了出去,咔嚓一声把地上滚落的那支红色口红踩破了。

“妹妹,”孟庭哲的声音从后面递过来,“周末记得回家吃饭。”

“好,”孟思期敷衍道,“到时见。”

孟思期很快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孟辉和郭照鸿还在谈话,办公室多了一个男子,和郭照鸿同般西装革履,那应该是郭照鸿的律师事务所同事,因为立遗嘱需要两位见证人。孟辉也介绍他们认识了,是另一名担保律师汤勇。

孟思期提出回警局,她不想干涉孟辉的遗嘱一事,也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孟辉送她出门,微笑招手时,还叮嘱她经常来看看他,以及把握个人感情。孟思期也依依不舍,还反复叮嘱孟辉要保重身体。

在一楼,她再次见到了马经理。

孟思期特意在没人经过时问他:“我能问马经理一个问题吗?”

“请说,孟警官。”

“6月30号中午我哥说好要请我吃饭,但是那天他爽约了,我就是想问问,那天他到底去了哪?”

马经理像是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孟总那天应该去了郊南。”

“郊南?”市电视台就在郊南,但是郊南面积不小,不过这已经足够吻合了,她问,“他去郊南做什么?具体地点您知道吗?”

“应该是去谈生意,孟总经常出差谈生意,但具体行程我就不知道了,孟总也不会告诉我。”

“好,谢谢马经理。”

孟思期拜别了马经理,回去的路上她的心里百感交集,今天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意外,孟庭哲和嫌疑人特征太像了,戴着眼镜,有对化妆这样的偏执爱好,而且去过郊南。

最重要的是,她今天在书房听到了“啊哈啊哈”的声音,那是孟庭哲发出的声音,他好像有一定哮喘。赵语婷说,雨衣男发出了不像是笑声的“啊偶啊偶”声,那和哮喘声实在太符合了。

然而这时,她的思绪回想了整整一年时间,因为她和孟庭哲有交集,而且不止一次。

如果没有猜错,去年九、十月份,孟庭哲因为商场经济问题找过她,并且极力想让她嫁给一个四十一岁的商人姜建龙,那其实是孟庭哲想利用她的婚姻为商场牟利,当时她还被孟庭哲叫到了一家咖啡店,许以五千元的报酬,但是她拒绝了他。

回想起来,当时的孟庭哲应该气急败坏,但是这件事不久,第一起红妆连环杀人案就发生了。

她还记得,今年春节除夕那天,因为她的“三等功”报道,那天孟辉狠狠教训了孟庭哲,当时孟庭哲应该也是咬牙切齿,不想,年刚过完,她还在侦破龙善文的案子时,第二起红妆连环杀人案发生了。

那一天也是大雨,她记得她正在路鹤家里沐浴更衣,路鹤给她煮了面条,然而他匆匆忙忙出门了。

这两起案件,她似乎和孟庭哲都有交集,孟庭哲一定是因为事业上或者生活上的溃败从而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狠下毒手。

至于第三起案子,也才发生在不久前,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孟庭哲提前知道了父亲孟辉要立遗嘱分配遗产的事情?

她后背渐渐发凉,如果凶手是孟庭哲,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孟庭哲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是法律上的兄妹,为了避嫌,她不能继续调查他。

她必须快些回去把关于对孟庭哲的怀疑告知路鹤,她希望路鹤尽快调查孟庭哲于30日在郊南的具体行程,如果他真的出现过在电视台附近,那么完全可以拘传他回去审讯。

孟思期走得并不快,然而每一步都变得极其沉重,她不敢想象,如果凶手果真是孟庭哲的话,孟家将会面临什么?

回去后,孟思期就单独把今天捕捉到的信息告诉了路鹤。孟庭哲有化妆的技术,6月30日那天中午在郊南,他还符合赵语婷描述的三个特征,男人,戴眼镜,啊偶啊偶的声音。

至于孟庭哲喜欢化妆成女人,并且喜欢和男人亲昵这件事孟思期做了隐瞒,她认为现在还在怀疑阶段,孟庭哲的隐私她还是想做一些保护。

路鹤对她的这一发现感觉非常惊喜,他马上命令队员去调查孟庭哲6月30日当天的行踪,特别是下午到晚上的时间,他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那天的不在场证明很模糊,那么只能拘传回来问话。

孟思期问:“前两起案子的不在场证明能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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