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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卫生院的医生包雪,”女人把工作证拿出来,给他看了下道,“有件事是关于你女儿梁乐心的,可能需要单独和你聊聊。”

梁程昊见对方收敛笑容,定然不是一件小事,考虑到最近女儿心情不好,他觉得可能有关系,他猜想会不会是学校打架斗殴事件。

他连忙把包雪引进门,又关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包雪没坐,开门见山地说:“梁教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三天前的上午,希望小学体检,我就是梁乐心的体检医生,在体检时,我发现了一件事,乐乐好像被人性侵了!”

“……”梁程昊几乎一瞬间全身僵直。

“梁教授,我知道这是很痛心的事,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赶到你家,就是想亲口告知,我希望你做好孩子的思想工作,还有报警。”

“……”梁程昊牙齿微颤着说,“包医生,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一切,我想请问,这件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包雪说:“除了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知道这不是小事,那天我检查完乐心以后,我递交了一份正常报告,我想还是特意找你说明下这件事。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来转告你。”

“再次感谢包医生的仁者医心。”梁程昊眼睛湿润通红,双手主动握上包雪的手,弯腰鞠躬,表达谢意。

“梁教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先走了。”

“请慢走。”梁程昊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离开。

回到屋内,泪水就从眼角滚落,这是一个老男人悔恨愤怒的泪水。

“啪。”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铝锅抖动的声音。

他忽然意识到,乔静云还在家,梁程昊连忙抹去了泪,在乔静云走出厨房时,强作笑颜。

梁程昊钻研心理学,自然对人的表情很在意,也很在行,他一眼就看见乔静云脸上的局促和紧张。

乔静云笑着说:“梁大哥,今天感谢你的款待,我一会去接孩子了。我先走了。”

乔静云避开他的目光,前去换鞋。

其实,乔静云的心里比谁都紧张,她今天在厨房擦拭锅台的时候,确实听到了梁乐心的事,但她绝不能告诉梁程昊她听见了这件事,她希望她是不知道的,永远都不知道。

她拼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静云。”梁程昊唤了一声。

“啊?”乔静云系鞋带的手指忽地颤了一下,紧张地应答了声。

“周末来教乐乐唱歌吧。”

“好。”乔静云答应着,起身时又给了他一个勉强的微笑,“梁教授我先走了。”推门出去了。

乔静云离开后,梁程昊坐在沙发里,脸黑得厉害,手指也在发抖,他一定要找到性侵女儿的凶手。

他想起女儿经常写日记的习惯,于是走到了女儿卧室,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就有她的日记本。

他翻了几页都是开心的记录,直到空了一页后,他看到这样的描述,虽然女儿的文字很简洁,但是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他。

女儿说,这半年来,语文老师谢文娟带她到住的地方,给她喝了带药的水,她就会在床上睡一个多小时。谢文娟的丈夫徐望途就在她昏迷时,在她身上画满红色彩笔画,还做了很多让她难受的行为……

梁程昊的眼泪跌在纸上,他又翻了两页,只有六岁的她竟然在想着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拼命把日记本关上,生怕女儿知道他看了日记,将日记归回原处,他再起身时,他只觉四肢发软,他的目光又触到了桌上的女儿照片。

那种撕裂的痛苦猛然涌上心头,他记得乐乐三岁,乐乐妈妈病逝时,握紧他的手掌,要他这辈子照顾好女儿。

那句句叮嘱犹在耳边。女儿乖巧的样子,开心的笑声,又一次次冲击着他。

梁程昊再也控制不住,他跪在地上,疯狂以手捶地,嚎啕大哭起来,阵阵难受的抽泣,让他这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全身抖动不停……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

教室里响起孩子们的合唱,谢文娟站在讲台上,拍着掌鼓励大家大一点声。

忽然她发现坐在第一排的乐心嘴唇没有动,她叫停了歌声,走到她身前轻声细语地问:“乐心,怎么不唱了呢?”

小梁燃低着头,嘴唇微微发白,没有说话。

谢文娟鼓励说:“乐心,你是领唱,这次可要努力,这样吧,中午去老师家,老师再给你复习几遍。”

小梁燃嘴唇颤了下,小小的个子就那样发生了微微的抖动,她的左手食指深深地扎进手心,还未痊愈的指甲盖,生生挤出血丝来。

“好,同学们,跟老师再来唱一遍好吗?”

歌声再次响起在教室里,小梁燃唱着唱着,淌出了一颗泪珠。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

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树,

白兔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

船上也没帆,

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第186章 [VIP] 黑夜尽头(16)

梁程昊悲痛万分, 好久后从地上慢慢地爬起,他的拳头紧紧握住,一直在犯罪心理学上获得许多成就的他, 竟然忽视了女儿的健康, 如果女儿死了,他这辈子追求的正义又是什么?

梁程昊知道凶手伏法需要什么,但是这远远不够, 他不可能将女儿的事情公布出去,也不能将女儿的受过的罪变成法庭上指控凶手的证据。

即便指证了徐望途, 他也不一定被执行死刑, 而谢文娟, 很可能受到的惩罚并不重。

他要手刃凶手,要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去死!

但梁程昊绝不会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犯罪心理学家, 他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

他必须要将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梁程昊的第一个计划是找到一个与梁乐心, 以及与他毫无相关的人,因为这样才能消除他的所有嫌疑。

他准备了雨衣, 雨靴,手套, 他设计了雨天计划, 因为雨天可以淹没许多细节。

穿上雨衣戴上雨帽面对镜子的那一刻,里面的脸已经变了样子, 往日的柔和的脸型, 变成了凌厉的形状,一丝寒光从他的眼中划过。

很快,他就在大雨天溜进了一家油漆厂, 潜入了女工宿舍,从窗户里看到了正一个人在熟睡的单身女青年辛雅梦, 他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

站在床边有几秒钟,梁程昊的内心发生巨大的冲撞,唇也被他咬出血,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计划,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掌,猛地用力将她口鼻捂住,辛雅梦挣扎了会儿,就死去了。

梁程昊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他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恶魔,但是他回不了头了。他快速脱掉女工的衣服,宿舍的墙角就摆着几瓶红色油漆,他直接撬开油漆瓶盖,用提前准备的笔刷,在她身上化上红色图案,正如女儿在日记里描述的那样,她全身上下都被画满了。

完成了第一杀,梁程昊开始了正式计划,他很快找到了卫生院医生包雪的住所,趁雨夜她丈夫不在家,溜了进去,包雪当时正在做医药笔记时,梁程昊直接用她的衣服套住她的头,将她捂死,采取相同的方法制造了第二起案件。离开的时刻,他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接下来,他依旧在一次雨天的下午,谢文娟在住宿楼批改作业时,他假作学校后勤人员,溜到她的屋外,翻进了窗户,从背后双手捂住她的口鼻,将她从椅子里拖到地上。

谢文娟拼命抓他,踢腿,但梁程昊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到她脸涨成红紫状。

“我是乐心的父亲……”梁程昊发出低沉的语气,就像恶魔的声音般。

为了让她听得更清,梁程昊故意松了松手,谢文娟终于吐了口气,她蜷在那拼命咳嗽,呼吸,好一会,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求饶:“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劝过他,他不听,我不是故意的,我自首,我去举报他……”

“有用吗?有用吗?”梁程昊笑了笑,“要不然,辛雅梦和包雪不都白死了。”

那笑容就像是藏着阴暗的尖刀,一片一片切割她。辛雅梦和包雪的名字已经在城市里传开,他就是红漆案的凶手。

“啊……”谢文娟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里充满着恐惧,绝望,“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她甚至能预见到死后身上会发生什么。

“放心,我会为你画上满意的红妆!”梁程昊猛地用宽大的手掌抱住她的口鼻,又一次捂紧她……

他另一只手按住了她乱动的手臂,在女人拼命的挣扎里,捂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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