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避重就轻(1 / 2)

  “你吃过了?”

  阮柔想说吃过了,话到嘴边,实在不想再扯谎,“我吃不下。”

  她怯生生抬眸,忐忑观察他的脸色,沈之砚面无表情,“吃不下也得吃,不然哪儿有力气疼?”

  说完,起身出去叫人摆饭。

  这人从前当个伪君子,起码彬彬有礼、温良和善,现如今,则是彻头彻尾的冷酷无情。

  阮柔只好爬起来,心知按他的规矩,是绝对不允许她在床上吃饭的,尤其边上还放着他的寝具。

  垂眼扫过下午刚拿过来的枕头,枕巾一角绣了对交颈缠绵、姿态恩爱的鸳鸯,不由愣了愣。

  这套蜀锦枕巾,还是她出嫁前亲手绣的,本是一对儿,她的那只不知压在哪个衣箱底下,早就不用了。

  新婚当夜,她的枕头哭湿了,后来他把自己的那个换给她用,上面盖的就是这张枕巾。

  如今已洗得有些发白,卷边起毛,都快破了。

  一张枕巾,他竟然用了三年。

  阮柔的心轻轻颤了一下,鼻尖泛酸。

  “谁让你起来的?”

  沈之砚冷冷的声音响起,云珠跟在后面,手里拿了个大托盘,上面搁着一碗小米粥并几碟小菜。

  阮柔腰后垫着厚厚的软枕,面前搭了张小横几,勺子在粥里来回搅动,目光时不时透过垂珠帘,望向外间独自用饭的沈之砚。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端挺,略显瘦削的两肩微微下垂,无端流露几分落寞。

  云珠舀了一勺姜汁煮蛋给她,小声说:“老爷对夫人真好,都让你在床上吃饭呢。”

  云珠心思简单,看人看事都在表面,沈之砚从前温和有礼,夫妻间客套反倒显得疏离,这一世,即便吕嬷嬷也总在说他好话。

  不论在家还是外面,他对她的维护,都是实实在在的。

  “待会儿你把软榻收拾出来。”阮柔低声交待云珠,“夜里我睡过去,免得起夜吵到他。”

  云珠点头应了,“晚上我就睡碧纱橱里,夫人有事叫我。”

  挨到外面沈之砚吃完,阮柔便也赶紧让云珠把东西收了,他走进来时,垂眼扫了一下托盘里剩了大半的食物,脸色沉了沉,没说话,到一旁罗汉床上坐着看书去了。

  他人在屋里,却又冷着个脸,对她不理不睬,搞得气氛僵冷,阮柔只得默默躺下,抱着汤婆子闭眼想心事。

  过没多一会儿,阮柔扯铃叫云珠进来,扶着她去了净房,血量比往常多,搞得人周身不自在,顺带擦了身,又回去躺下。

  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去了两回净房,二更鼓刚响,沈之砚站起来,把书搁回架上,走进去沐浴。

  阮柔赶紧叫来云珠,西窗底下的软榻铺了两张锦褥,枕头被子都抱过去,汤婆子有些凉了,吕嬷嬷进来,又给她换了个热乎的。

  一切停当,再喝半碗姜茶,阮柔闭上眼,昏昏沉沉睡去。

  沈之砚出来,先瞧见榻上空无一人,不觉愣了愣,转头才发现人睡去那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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