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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等待轮回了那么多次,得到的第一个慰藉,还是他偷来的。
冷山雁并未深入,一吻毕后,他重新躺了下来,只是身子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昏暗的烛火光芒投映在床上,照着他们的影子,随着冷山雁的身子逐渐低伏,他的影子几乎要溶化进她的影子里。
沈黛末闭着眼,牙齿死死咬着舌尖,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叫出来。
啊啊啊啊啊——
冷山雁怎么偷亲她?他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她要不要睁眼呢?要是知道她没睡着,他肯定会很尴尬吧?
而且她早晚都是要回到她原本世界去的,揭穿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还是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睡觉。
不行!沈黛末睁开眼。
被冷山雁这一折腾,她现在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着,反派、鳏夫、温柔属性的男妈妈。
可恶,她突然好想恋爱。
沈黛末的大脑在疯狂运作,供血的心脏也异常活跃。
紧紧贴着她后背的冷山雁,额头抵在她左后背处,正好能感受到她心脏一下一下地激烈跳动,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夜深下,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几日,沈黛末是藏在主君卧房里的‘奸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滋滋,冷山雁几乎贴身伺候她,恨不得吃饭都自己动手喂。
而且冷山雁特别特别喜欢找机会暗戳戳地和她进行肢体接触,比如故意把茶水碰倒给她擦拭;亲自动手给她绾发,看着她发丝在指尖缠绕时,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露出一种愉悦的满足。
沈黛末佯装不知,默默配合。
日子过得太舒坦,以至于沈黛末都忘记了自己奸妇的身份。
两日后,为了惹人察觉,她必须要走了,冷山雁也安排好了一切。
白茶开心得要跳了起来,可冷山雁却眼眶红红地,像是刚哭过,美人就是美人,连哭都是这般赏心悦目。
“黛娘子,您还会再来吗?”冷山雁不舍地看着她。
白茶无奈:‘公子,你这话问得,简直像挽留恩客的小倌。’
沈黛末犹豫道:“我的身份不能进内宅,但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找机会见你的。”
白茶:‘提上裙子不认人的敷衍恩客’
冷山雁唇角上扬,因为她的一句承诺整个人都欢快起来。
他拿出一个包袱交给沈黛末。
“这个是?”她问。
“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切银钱,您在外面还欠了50两的赌债,连本带利一共100两,赶紧还了吧,不然利滚利滚得更多。剩下还有一些金子500多两银子,置办一套大宅院,几十亩良田,三五个仆人,往后就不必过苦日子了。”冷山雁纤长冷媚的眼中尽是满满的柔情。
白茶快被冷山雁的倒贴行为搞疯了。
‘救命!公子你怎么还让人连吃带拿啊!!!!!’!
第244章 番外:平行篇
沈黛末抹黑翻墙,顺利离开了沈家,一直坠在心里的担忧,终于松了下去。
虽然这种吃软饭的感觉还不错,但是原身一穷二白的赌徒,突然一夜暴富,肯定会被人盯上。
就算她不花,把这些钱财存在银号里也十分惹眼,毕竟‘沈黛末’烂名在外。
所以还完赌债后,她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依旧保持着‘沈黛末’原来的生活水平,并找了借口搬出了沈家,自己一个人单独住。
胡氏早就厌恶她这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庶女,一听她要搬出去,开心地不得了。
搬出去的沈黛末继续在顾府当最低等的外院仆人。
顾家是本地第一大富商,低等仆人的伙食不说多好,至少能吃饱,比外面的穷苦人家吃的好不知道多少倍。
但沈黛末受不了啊。
她穿越前吃的是现代五花八门的美食,穿越后被冷山雁供奉着,更是山珍海味不断。
如今看着碗里的青菜豆腐汤泡饭,连盐味都淡得可怜,她顿时眼泪流下来,她好怀念在日沉阁当鬼的日子。
“愣着干嘛,吃完了咱们得赶紧巡逻去。”旁边的人推搡了她一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欢喜声:“主子体谅咱们巡夜辛苦,特意加餐。”
烤鹌鹑、白炸春鹅、酥骨鱼被端了上来,众人一窝蜂地上来抢,一面吃一面道:“主子今儿是得了什么大喜事吗?这可是平时主子们吃的东西。”
“谁知道呢。”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内外院落锁,沈黛末等人开始巡逻,她们的手里都提着一盏小灯笼,行走在黑夜里。
冷山雁站在日沉阁阁楼上,双手撑着栏杆,手中执一黄金梅花盏,月亮在酒盏中破碎摇曳,酒香弥漫。
他浅呷了一口酒,看着那一串小灯笼绕着内外宅的隔墙,一圈圈地巡逻,因为沈黛末就在其中,所以冷山雁觉得那仿佛一串璀璨的星星项链。
白茶沿着阁楼的阶梯往上爬,终于看见了在黑暗中独立清寒的冷山雁。
“公子,都按您说的去做了,沈四娘子今天的伙食不差。”
冷山雁执盏轻饮,浅浅嗯了一声。
白茶忍不住道:“其实您这是何必呢?她从前吃的都是那些,如今怎么就吃不得了?”
冷山雁:“你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男人一旦喜欢上了女人,就犯傻犯痴,上赶着倒贴,戏里都是这样演的。’白茶在心中吐槽。
算了,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偷情嘛。
“让下面的人准备,明日我要去松川观祈福上香。”冷山雁淡声道,寒狭细长的眼眸却看向白茶,递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也要跟着?”沈·下等仆人·黛末指了指自己。
“当然。”管事煞有介事地道:“原先跟随主子出门的随从被主君调去做别的了,只能让你临时顶上,主君那手段可厉害了,千万好好干,别惹怒了他,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黛末点点头,跟着管事就在门口候着,她站在一众仆人中,一样的仆从衣裳,一样的低眉顺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直接看主子的面容。
伴随着脚步声传来,冷山雁在内宅的一众男仆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在男仆们花花绿绿的衣裳里,冷山雁沉稳内敛的浓黑,就像繁花似锦中的一株墨色牡丹,美丽妖冶,却有种不可言喻的冷漠威仪,让人不敢生出半点旖旎心思。
浓墨牡丹的衣摆随着冷山雁的步伐如一方墨池,涟漪荡漾开来,层层叠叠。
不知道是不是沈黛末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冷山雁经过她面前时,脚步放缓了一些,一道强烈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头顶,像一片浓重的乌云,压在她的身上,根本无法忽视。
好在这种视线只停留了片刻,冷山雁上了马车,车驾驶向松川观。
沈黛末正好被安排在了马车旁边,马车走得缓慢,所以沈黛末倒也没觉得有多累,只是觉得有些热,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马车帘子在车轮滚动间一颤一颤,帘角翻飞,忽然露出半张冷艳清贵的面容。
冷山雁唇角噙着一道不易察觉的低笑,弧度狭长的狐狸眼似睨若睨地望着她,好像一条纤长幽凉的蛇尾,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扫过,带来一抹心痒难耐的清凉。
终于到达松川观,来这里祈福的香客众多,也是队伍最乱的时候,没有了刚出府时的规矩。
冷山雁经过沈黛末身边时有意无意地撞了她一下,眼底笑意漫不经心。
等沈黛末反应过来时,冷山雁早已拾阶而上,走进了松川观中,宽大的衣袍将他的身形完全虚拢住,沈黛末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们同床共枕的那个夜晚。
冷山雁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单薄的寝衣,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仿佛有生命的山峦,缓慢地起伏着,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间,她甚至能感受到饱涨的豆蔻。
“沈四,你脸怎么红得这么厉害?”管事道。
沈黛末摸摸滚烫的脸,心虚道:“走了这么久,热的。”
“谁不是呢,我的衣裳都能拧出水来。”管事也擦了一把汗,说道:“好在刚才主君身边的白茶说,他们得有一阵子才出来,让咱们去道观外的香饮子铺喝点凉饮解解暑,走吧。”
管事搂着她,乐呵呵地说:“最近雁主君这活阎王也不知道遇上什么开心事了,对咱们下人比从前可好太多。”
沈黛末来到香饮子铺前点了一碗荔枝凉水,刚喝了一半,白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