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为还是意外4（2 / 2）

程九鸢是家里最小的，平日里最是娇气，没想到居然懂这些道理。</p>

周氏也有些惊讶，以为是裴修教的她。</p>

“二姑娘，你年纪小，你哥哥姐姐都十岁了，让他们跪吧，你生病了，你爹和姨娘得心疼死。”</p>

这吊唁的人马上就要上门来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才传两日，可不能让程九鸢就这样破坏。</p>

“姨娘对我，当真是用心良苦啊。”程九鸢看着周氏，意味深长道。</p>

周氏扯了扯嘴角：“姨娘是心疼你。”</p>

见她铁了心不离开，周氏给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p>

程长川沉声开口道：“二妹妹还是离开的好，母亲是为你死的，等会儿人多嘴杂，你脾气又差，可别再闹出笑话来。”</p>

程九鸢抬起头看向程长川。</p>

虽然是双生胎，但相较于程云歌的长相，程长川略显平庸。</p>

只是被锦衣华服衬出了一些贵气，若是褪去这身皮，瞬间泯然众人。</p>

前世，他觉得这个大哥对她和程云歌一视同仁，每次回府都会给她们带礼物。</p>

可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前世是真的傻。</p>

他给程云歌的都是名家孤本或是名贵的，而送自己的不过是有些新奇的玩意儿。</p>

程九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低头往火盆里扔了一把纸钱。</p>

“为兄同你说话，你理都不理，简直目无尊长。”程长川摆起了兄长的谱儿。</p>

程九鸢嗤笑一声：“大哥，长幼重要，尊卑更重要。”</p>

她为嫡女，他不过一个庶子。</p>

程长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顿时铁青。</p>

庶子是他心头的痛，谁也说不得。</p>

程长川毕竟年少气盛，指着程九鸢正欲开口，却被周氏拦了下来。</p>

周氏冲儿子摇了摇头。</p>

程长川冷静下来，冷眼看着程九鸢得头顶。</p>

不就是嫡出身份吗？</p>

现在程九鸢的娘已经死了，他们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中。</p>

程九鸢，让你再得意一段时间，有你哭的时候！</p>

程九鸢不管这母子三人打的什么主意，她今日都不会离开灵堂半步，更不会让这个狗东西为娘扶棺！</p>

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吊唁。</p>

听说相国夫人去世那天正是相府小姐的生辰，相国夫人还是为了护女儿而生生被马踩踏而死。</p>

外面都说这小姐生来就是克父母的。</p>

但现在看到小小的一团，不哭不闹，穿着丧服跪在棺木前烧着纸钱。</p>

那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也着实可怜。</p>

那种情况下，要是自己女儿遇到危险，她们也是愿意豁出性命去护着的。</p>

有心善的夫人吊唁完，还会蹲下身宽慰程九鸢几句。</p>

“二姑娘，人死不能复生，看宽些。你娘豁出命地护着你，你可得争气。”</p>

程九鸢烧纸的手一顿，抬眸看向跟她说话的夫人。</p>

夫人长得十分和气，见程九鸢看向她，小小年纪，那双眼却饱含沧桑之感，顿时心中怜惜。</p>

程九鸢冲着夫人低头回礼，“多谢夫人。”</p>

见程九鸢如此知礼，不像外面传的那般，轻声问：“前两日，怎不在灵堂？”</p>

周氏正要上前开口，程九鸢抢先道：“母亲骤然离世，小女伤心过度，病了两日，没守着母亲，是小女不孝。”说着便泪水直流，</p>

年轻夫人叹了口气，又是惊马，又亲眼看见亲娘丧生马蹄之下，别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也得病上几日。</p>

年轻夫人离开后，又有人陆陆续续来上香，程九鸢一一回礼答谢，礼数周到。</p>

在她旁边的程云歌心里又在跟那个怪物对话。</p>

「统统，我怎么觉得程九鸢像是变了个人？这样下去，外面说她不为母守孝的流言岂不是不攻自破？」</p>

「好像是变聪明了，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宿主，你还有一个麻烦没解决。」</p>

「你是说那个车夫？统统，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人生而平等知道吗？我可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p>

「不过你放心，他躲在长天楼里，长天楼是我一手建立的，里面的人对我忠心耿耿，等风头过了，再让他离开京城。」</p>

程九鸢长睫微颤，烧纸的手骤然捏紧。</p>

母亲的死，果真是另有隐情！</p>

程九鸢继续往火盆里撒了一把纸钱。</p>

没想到她都要离京了，程云歌还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p>

长天楼，那可是京城近两年兴起的男风楼！</p>

堂堂相府千金，背地里开了个小倌馆，这事要是捅出去，足够程云歌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