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端倪95(2 / 2)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墨菊也有直觉要说……”
柔软的耳朵抖动着,墨菊不知在何时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那副模样似乎是在告诉我,自己和她之间那终究无法逾越的差距,也是身为人类之身,和非人之物的隔阂。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夏辉你知道吧?姐姐是在两年前离家出走的……而妈妈带着我离开这里,也就只是去年的事情而已,可姐姐却说在她离开之前河水并不是那样的……”
“那也就是说,上游被污染的事情是在这两年发生的咯……”
我也疑惑这点,只是脑子跟不上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思索,往往会铸就过错,不过这样的话就可以排除机械厂的嫌疑了,早已搬迁走的它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件事我并没有和姐姐说过……妈妈带我离开的时候,有说过两个理由,其一是为了找分散的亲人,其二是因为最近的环境不太好,担心我们受到影响……”
“那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明智……”
忍不住稍微吐槽了一句,大抵是对此感到有些许不悦,墨菊她白了自己一眼,进而才继续说下去。
“……总之,虽然我并不清楚妈妈知不知道环境的问题究竟源自什么……但是在姐姐离开后不久,孤寂的我没事在山上乱跑时,曾有看到过成批的人类在搬着动物的尸体下山……”
“动物的尸体……?”
我有些惊讶,虽然从小也听过大人们说山里面有很多野兽,然而却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倒是有人会不定期组织着去狩猎,至于成果嘛,大都是两手空空。
“对啊,那时我也很好奇,就尾随着偷摸了过去,不过因为半路漏了动静,只好迅速逃了回去,为此还被妈妈严厉批评了好久呢……”
“那很可能是……盗猎的吧?”
听完墨菊的描述,最先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就是如此,虽然并不清楚具体的手法,而且这似乎也和红河被污染没什么联系就是了。
“所以我才说,是直觉啊……夏辉你认为如果水源被污染以后,山里面的野兽是多还是少呢?既然幕后黑手会影响到那些人的利益,他们很可能会发生冲突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那些盗猎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摘上去?”
听完墨菊的解释,我短暂地愣了愣,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唯一的问题是不确定那些人是否还在附近,毕竟总归也不能干耗着。
“对啊,只是单纯找人的话,我虽然不及姐姐那么敏感,但现在也相差无几了,所以你就放心吧,就当是为了姐姐,我会全力以赴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等到天亮再说吧。”
她微笑着点头,那副纯真的模样不禁让自己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于是便拎起砍刀,答应着举起手电继续走了起来,直到停在桥头的车那边去。
“啊……夏辉……墨菊……你们回来了……?”
兴许是看见了灯光,正靠在车门上的沐麻木地放下了水杯,却也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欢喜着走过来迎接,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我们不放。
“嗯,我回来了,沐……矢车菊她还好吗?”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是很好的孩子,刚刚也诚恳地对我道歉了……只是……”
说着,沐缓缓打开车门,顺着手电的灯光,我们只看到矢车菊她双眼无光,就那样垂着脑袋半躺在车座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她似乎有些失落,也可能是感到内疚吧……完全打不起精神,不吃不喝,也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
我尝试着触碰了下小家伙的身体,她也只是轻微抖动了下,既没有想要回应我的意思,也没有想要抗拒的意思,就连一丝一毫的情感都无法感知到。
“总之,目前只要恢复理性就好……真是辛苦你帮忙照看她了,明明你也差点受伤……”
“哪里的话,虽然平日里有些许摩擦,但矢车菊她毕竟也是我们重要的家人……你也那么去爱护她,我当然没有理由去拒绝……”
家人吗?我听着沐的话,一时间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自己确实把小家伙她当作家人看待,甚至于可以说等同于亲妹妹的地步,可是她却并不那么想。
我真的能够不辜负矢车菊的心意吗?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看待我的,稍有不慎就可能无法挽回,即便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她。
何况,这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很奇怪的方向发展,我有这样的预感,却又说不清楚。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睡觉吧,有关污染的事情我和墨菊也已经有些眉目了,等到天亮就会去证实,至于现在的话,还是好好休息吧……”
没有人再反驳或是接上我的话,除矢车菊以外,大家都只是默契地点点头。
“我好害怕,夏辉……”
然而就在这时,小家伙她唐突发出了声音来,没有刻意的口癖,却又异常的平稳,那嘶哑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尤为在我。
“……别怕,我就在你的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安全……”
这样的话我到底有说过多少次呢?尽管只是口头上的安慰,可这种时候我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口头上的安慰,主动坐在她的身边,揉了揉那亮银色的及肩短发。
“可是……我还是好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你变得不再是现在的你,而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答应我,夏辉……就算事实再怎么样戏剧……你也一定要拉住我……好吗?”
她猛地抬起头来,那样的表情,我从未见过,却唯独感受到一份熟悉,熟悉在至少十年以前,母亲她还健在的时候,一次几近崩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