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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敲了敲,但来的不是送早餐的婆婆,而是你的养父,很显而易见,他已经得知你昨晚梦魇的事情,才会在早上过来,“阿蝉你还好吗?”

因着门没有被打开,他的声音隔着门听起来有些闷,你一边给自己简单地梳马尾一边回答:“还好,只是那个噩梦有些吓人而已。”

养父还是不放心,便又说在接待完五条家后再替你除秽,你知道拗不过他,就只能答应下来。

不过就是因为你昨晚梦魇的事情,就免了你早早地在山门口等候五条家,你被特许能在会客厅内直接等待客人。

在你梳洗的同时,五条家协同神子一起拜访金阁寺的消息早早地就传到禅院家,准确来说是传到禅院直哉耳中,他昨天费了点功夫才找回你的戒指,正打算今天送去给你。

说到底,禅院直哉也还只是个孩子,一想到你眼神亮晶晶的感谢他,还会露出可爱的笑容,他的唇角也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

然而这点笑意在得知五条家拜访金阁寺的消息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还闪烁着光芒的碧绿色眼瞳此刻蒙上一层阴郁。

这些日子禅院直哉太过频繁地往金阁寺跑,禅院家的其他人也颇有微词,其中不乏有人直言禅院直哉这是在玩物丧志,对此禅院直毘人却没有过问,只是在看见禅院直哉捏着戒指就要往金阁寺跑的时候问他:“直哉,可不要陷进去了啊。”

禅院直哉嗤之以鼻,始终认为父亲就是在怂恿他放弃,明明他就快要成功了,到时候他就能告诉父亲,他的想法是错的,而他自己才是对的。

“我才没有陷进去,很快,很快她就会变成我的东西了。”

禅院直毘人一眼就能看出禅院直哉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期待的神色,忽然就很想要叹气,嘴上说着什么绝对不会陷进去的,但实际上早早地就已经落入漩涡,然而他熟知禅院直哉的

目送禅院直哉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感慨,“无所谓,反正最后他就会知道谁对谁错了。”

而另外一边的你在洗漱过后被套上一件印着菖蒲的和服,你向来不喜欢这种衣服,穿上以后太束手束脚,可比起上次禅院家来祈福,这回五条家的阵势更大,听说来的人足足有十几个。

比起祈福,更像是来挑事的。

婆婆将你安排在会宾室的小隔间,特意叮嘱你要等到主持让你出来的时候才能出来,怕你冲撞了对方的神子,你被这浓浓的封建味搞得心情郁闷。

搞什么啊,这都现代社会了还来这一套?上辈子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你愈发觉得离谱,连带着对那个什么神子也没好感。

会宾室旁的小隔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小桌子,没有半点可以解闷的东西,你无聊得都开始掰手指玩。

所幸的是婆婆怕你无聊,又给你送了些点心,你趁着她送点心的空档拉住她的袖子,问:“他们已经到了吗?神子真的有六只眼睛吗?”

婆婆笑着想要摸摸你的头,又担心弄乱你的头发,于是只是很亲昵意味地刮了下你的鼻子,“傻孩子,神子当然只有两只眼睛啊,不过他们就快要到了。”

原来也只有两只眼睛啊……你心里说了句无聊。

等待的时间就是那么漫长,直到小隔间外传来脚步声期间又夹杂着模糊的交谈声,你就知道五条家的人到了,好奇心又在此刻冒头。

稍微偷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心存侥幸的你悄悄拉开小隔间的障子门,声音是从对面回廊传来,你把门拉开一条缝,钻出半个脑袋,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忽然间,你瞧见被其他成年人围在中心的小男孩,他的头发像雪一样白,半垂下的眼睛则是漂亮的蓝色,就像是……

就像是梦里那个男人的幼年。

你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低呼出声,好在马上用手捂住嘴巴,可对方已经看了过来,剔透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正注视着你,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困惑。

而你做贼心虚似的立马拉上障子门,心脏又在此时抽痛,你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奇怪啊……明明今天已经吃过药了吧,怎么心脏

还是会这么痛呢?

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也顾不上什么,抬手就用袖子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到最后袖子都被打湿。

真是糟糕,等下还要出去,肯定会被人发现你哭过的,你自暴自弃地吸了吸鼻子,要是现在能有人带你出去就好了。

在你愣神时,障子门外多出一道人影,接着门被打开一半,从下往上看,来人是禅院直哉,同他一道而来的还有系统的提示音。

:逃离这里吧

躲在小隔间内偷偷哭泣的女孩,这便是禅院直哉拉开障子门时目光所及的画面,原本想要指责她转头就去攀附五条家,可是真正看到她掉眼泪时那股无名火也都消失,只变成心痛。

只属于他的阿蝉此刻眼眶又是红通通的,眼睫毛被泪水浸染,样子狼狈又可爱。因为是他先发现的,所以哪怕是五条家也无法抢走。夏蝉忽然地开口,“那直哉带我走吧。”】

“谁欺负你了?”禅院直哉来得急匆匆,又为了避开五条家的耳目,竟用上了前些日子才觉醒的投射咒法。

“我……”一看是禅院直哉,你忽然放松下来,刚要开口,就又开始打哭嗝,“嗝——!”你赶紧捂住嘴巴,唯恐被五条家的人发现。

禅院直哉看你这架势就像是要活生生地闷死自己,就扒拉开你的双手,用帕子给你擦泪痕,“你是想憋死自己吗?”

“没有谁欺负我,我就是想哭而已。”总不能说是因为被五条家的那个神子吓哭的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话语间,你还在打哭嗝,打一下身体就跟着抖一下,跟兔子似的。

“你等下要去见他?”禅院直哉双手托住你的脸颊,发觉你真是脆弱得可怕,随便一个有点咒力的咒术师孩子都能把你杀死,可他又无法将死亡与你联系起来,因为你所表现出来的,是他在禅院家从未见过的生机活力。

那么弱小,又那么可爱。

“谁?”

“六眼啊。”

你垂下眼帘,想到一见到那个神子就心脏痛,你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自然是摇摇头,“我才不去,直哉带我走吧。”

反正剧本正好写到这一段,你们也可以出去玩个痛快,然而你的话语在禅院直哉听来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你是认真的吗?”

出去玩还要再三确认吗?真奇怪啊,不过你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嗯,带我走吧。”

禅院直哉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哪怕对方是五条悟又怎样呢,他的阿蝉还是会选择他,在和父亲的赌约中,这一次是他赢了。

你不是很能理解禅院直哉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催着他:“现在趁人没发现,赶紧走啦,等下就走不了了。”

要是被婆婆发现就麻烦了。

禅院直哉抓住你的手,他的体温比你高,大夏天的手牵手其实不太舒服,你试图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但被他握得更紧了,“阿蝉只能对我说这样的话,也只能和我做这样的事,明白吗?”

好幼稚的小屁孩,你腹诽道。

你们偷偷绕开人群,向山门口跑去,你脚步欢快,仿佛奔向自由的小鸟。

年幼的神子停下脚步,身侧仆从立即问道,“悟少爷?”

他朝山门口的方向看去,六眼能“看”到女孩离去的背影,但他声音依旧平淡:“没什么。”!

第42章

跑到一半你就开始喘粗气,身体太弱就是这点不好,多跑两步路都会难受的很,你抓着禅院直哉的手晃晃,示意他停下,“我好难受,慢点走吧。”

“好脆弱啊。”他说。

他说话向来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你也不觉得是被嘲讽了,反而很坦然地点点头,“是啊,我就是很弱嘛,但那又能怎么办,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

禅院直哉指了指你的心脏,“这里不能治好么?”

“很难,因为是先天性的。”你感觉自己已经稍微好受了些,便继续同他向山门口走去,途中你忍不住埋怨他手劲太大,“你把我的手都勒红了,力气小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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