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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说不定是个丑八怪,所以才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的吧?”悠真先一步离开,夏油杰落在他身后,离开时他经过别墅的后花园。
鬼使神差般地,他下意识回过头,正好瞧见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正坐在秋千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点地,秋千也随着轻轻晃起,柔顺的黑色长发没有束起,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暖融融的夕阳散落在女孩肩头。
对方也有所察觉地抬起头,向夏油杰递去一个单纯友好的眼神。
夏油杰僵立在原地,活像是被抓包的小偷,心虚得脸颊微微泛红。
而后他听见了对方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你列出的清单上的东西陆陆续续地被送过来,你
在别墅里体验了一把送货上门的快乐,拆包裹拆到手发酸,但一个人玩游戏总归是无聊的,你闷在游戏室里待了一整天,然后对游戏的兴趣就没那么高涨了。
思来想去还是应该找个人陪你打游戏,你和婆婆提起过这个,她有些为难,毕竟无论是养父还是禅院直哉都有提醒过她不能随意让其他人接近你,就连你即将转入的班级里的学生,他们也会事先将每个学生的家庭调查一遍。
看这架势,你还以为自己在拍什么谍战剧。
见你不开心,婆婆安慰道:“明天直哉少爷就会过来的,阿蝉到时候可以和他玩游戏呀。”
说实在的,在禅院直哉提出让你转学的要求后,你对他就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剧本要求,你甚至都不太想见他。
真的很讨厌小心眼又嫉妒心强的小孩子,你在心里无声地叹息,找了个借口溜到后花园,闷闷不乐地坐在秋千上,脚尖时不时蹬一脚地面。
有一两缕头发拂过脸颊,痒痒的,你抬手把发丝捋到耳后,眼角的余光里跃入一抹人影。
啊……是之前那个男孩,你的记性很好,只是一面也能认出对方。
他浑身僵硬,脸颊上浮现出绯红,手攥着衣角,明明很想逃跑,但还是硬生生地克制住跑走的冲动,留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你从秋千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栅栏。
“夏油杰。”
他的声音脆生生的,但因为紧张,声线有微不可察的颤抖,不过好在你没有发现,他又故作镇定地问你:“那你呢?”
难得在这里遇到除了婆婆以外的其他人,你态度友好,报出自己假名,“佐藤蝉,你可以叫我阿蝉,我可以叫你杰吗?”
“上次我见过你,就在窗边,当时你在和你的朋友说话,我没记错吧?”
性格意外的外向……夏油杰还以为你会是电影里的贵小姐那样含蓄内敛,他顿了顿,“嗯……”
“要进来坐坐吗?”话说到一半,你就觉得不妥,婆婆肯定会发觉的,到时候就又要给你的养父打小报告,短短几秒,你的大脑却是飞速运转,“或者,你能带我出去逛逛吗?”
你说话的时候很喜欢注视对方的眼睛,如果别
人这么做可能会显得失礼,然而放在你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等夏油杰才开口,你就听见午睡起来的婆婆的脚步声,方才还笑容满面的你顿时唇角绷直,“下次吧,下次杰带我出去逛逛可以吗?啊,我还有最新款的游戏机,可以一起打游戏哦!”
可爱的女孩却被关在古老的别墅里,而路过的夏油杰对你来说就像是于落水者而言的浮木,至少夏油杰是这么想的。
或许夏油杰多多少少是有些救赎者的心理在作祟,毕竟从小家庭给他灌输的都是帮助弱小的思想,而他也无比自然地把你划入需要被保护的弱者的范围内。
而你更是完美符合人们对于童话公主的想象,那他呢?他会是骑士吗?
你看起来显然还行再和他说些什么,但迫不得已被打断,于是向他投来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是并不会让人觉得虚伪的笑容。
夏油杰在庆幸,他比友人悠真晚一步走,这才得以与你对话。
他说:“好啊,那下次再见。”
等赶上悠真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也被其他东西吸引,不过他还是问了句夏油杰关于你的消息,“杰你好慢啊,难不成你看见她了?”
“没有。”他又选择说谎,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有说谎的天赋,而且是在你的事情上,他说了两次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走到路口,夏油杰回过头,寻找到隐藏在树林里的别墅一角,这是很自然而然地联想,看到别墅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禅院直哉是在早上的时候来的别墅,乘着初冬的清冷雾气,听婆婆说是一完成禅院家家主布置的任务就跑来见你,说这话的时候婆婆嘴角上扬,补充说:“他果然很喜欢阿蝉呢。”
他来时你还在睡觉,他便耐着性子在客房里等你醒来,在他的耐心将将要耗尽前,终于看见你的卧室门被打开,本来还有点阴沉的脸色才好转。
“起的好晚,你让我等了好久。”不出意外,禅院直哉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怨。
“是吗,那直哉下次就不要这么早过来吧。”你是有点起床气的人,但哪怕在平常你也不会完全惯着禅院直哉,毕竟他的性格在蹬鼻子上脸这一点上和你如出一
辙,“晚点过来不好吗?”
“我可是一结束任务就来找你的!”
这话不假,他敲响别墅大门的时候衣角甚至还沾着咒灵的血液,所幸来开门的婆婆看不见这些,否则估摸着也会被吓到。
起床气消下去一些,你这才缓和语气对他说:“去吃早餐吧。”
禅院直哉本来还在气头上,被你这么一说,就知道你是故意找借口的,但还是没点破,因为你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主动牵住他的手,你的手还带着被窝里暖洋洋的温度,但他的手则是冰冰凉。
好冷,你被冷得就想要抽回手,但一看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就只好忍下来。
早餐期间禅院直哉说起京都发生的事情,无非是哪些不长眼的蠢货又惹得他不高兴,你喝着温牛奶默不作声,后来他有意无意地提到五条家,“听说了又有人雇佣杀.手暗.杀五条悟,但都被他解决了。”
“这样啊。”
话语间,他的视线还在暗暗观察你,试图从你脸上找出一丝关心那位五条悟的痕迹,见你不为所动,他才满意地哼哼两声,“对啊,不愧是六眼神子,那些诅咒师根本就不够看啊。”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禅院直哉又是极为慕强的,这也并不妨碍他妒忌五条悟在你心中的特殊,他本身就是个矛盾体。
原来神子的童年就是这样的吗?
玻璃杯里温牛奶也逐渐凉去,你放在一旁,单手托腮看向禅院直哉,后者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嫡子,平日里受到过专门的礼仪教育,但仅仅因为你看的时间太长,他握着筷子的手不自然地僵住。
藏在黑色头发下的耳尖变成粉红,“你干嘛啊?”
你直言不讳,“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直哉年纪这么小就想着和我订婚了。”
“什、什么——!?我、我才没有!”他一下子口不择言,筷子被他死死攥在手里,他的眼神却是飘忽不定,“而且就算是订婚,凭你的身份,也只能做我的侧室而已,未来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也会取消婚约的!”
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你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生气,相反地,你很平静地问他:“直哉以后还会有正室和侧室?就和你父亲一样?”
“对啊,这不是天经地
义的吗?”男孩脸颊上的绯红还未褪去,碧绿色的眼瞳亮晶晶的,说出的话却那么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其实是有些难过的,但我并不是因为你以后会有侧室而而难过,我是为那些成为侧室的女孩难过。”
禅院直哉当然无法理解你的同情,他也没有从你身上感知到任何的愤怒,可比起生气,他更恐惧的是你情绪毫无波动。
比之讨厌,不在意才是最痛苦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禅院直哉抓住你的手,“为什么要为那些不重要的人难过啊?”
不要把目光放在无关的人身上,看看他啊,为什么不多看看他呢?
“那好吧,不过刚才我都听见直哉说了,未来也是有可能取消婚约的对吧?”
正所谓祸从口出,禅院直哉头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快言快语,然而话都已经说出口,就再没有收回的理由,他梗着脖子逞强道:“是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