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52（1 / 2）

夜晚的山村宁静而悠远，夜空中星星闪烁。星月之辉洒下，本该的美丽、浪漫，却有些清冷、凄凉。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热汤的原因，今晚的江冰鉴精神要好很多，在任甫存渡入真气后不久，又清醒了过来。

“甫存，我想到外面去坐坐。”柔弱的声音响起，缺少了平日里那一丝独有的傲气。

“好”任甫存有些心疼，又不忍拒绝。他用长袍将江冰鉴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抱着她来到屋外，选了一个不当风的地方坐下。

“这里的夜空好美呀，要是能和你一直这样呆着就好了。”江冰鉴怔怔地盯着夜空，一双大眼睛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但也并不比夜晚的星星逊色。

听着这话，任甫存内心如同被刺痛一般，不由得心中难过。“傻江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只要你想看，我一定会陪着你。”

“甫存，你知道前朝的鹄远公吗？”

“知道”鹄远公姜枫逸的英雄事迹虽是前朝之事，早就是耳熟能详。霁国齐氏与姜氏有怨，修史时对他的一些功绩淡化，但民间对他的赞誉却是极高，不知道江鉴为什么会突然提起。

“鹄远公姓姜，他，他原本的封地就在岭武。”江冰鉴气息有些跟不上，说话也有些停顿。任甫存连忙给她输送真气，两人一个姓姜一个姓江，也不同姓，也没有深想她说起这事的原由，轻声说道“要是不舒服就等到以后好点再说。”

江冰鉴略一休息，又继续说道“甫存，我就是鹄远公的后代。”

这倒是出乎任甫存的意料，他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江冰鉴接下来的话。

“七十年前，天云朝怀帝驾崩，没有立下皇嗣，几位皇子争夺皇位。当时我们姜家支持的是姜妃所生的四皇子，我爷爷姜尚昆带上我们姜家的所有精锐进驻邺城，帮助四皇子争夺皇位。一场大战后，虽然我们姜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四皇子也将几个有力的竞争者清除，准备登基。可原本一直观望的庆州齐氏，也就是如今当皇帝的这个齐氏，竟然传檄天下，说云怀帝遗诏，由十六皇子宋续继承皇位，也就是后面的云惠帝。”江冰鉴说起自己家的往事，精神稍好，但毕竟身子还是羸弱，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力气耗尽，只得停了下来。

任甫存缓缓渡入真气，并没有出声，不知是等待她继续说下去，还是她所说的事已经超乎自己的认知，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冰鉴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齐氏以云怀帝遗诏为由，拥立宋续为主，起兵攻打邺城。我们姜家在一开始争夺皇位中，损失了不少人马，再加上之前的那些对手落败后心有不甘，都纷纷支持宋续。一场大战后，由于守城将领的叛变，最终四皇子落败，宋续即位当皇帝，我们姜家也跟着受到牵连，所有男子全部被诛杀，年轻的女的沦为官妓，剩下的则被流放西北甘州缮迁。我奶奶当时怀着我父亲，也跟着被流放。后来我奶奶将父亲生下，才得以保全下我们姜家的血脉。”江冰鉴说到这儿，气息有些不稳，又停了下来。

“我真得好好感谢你这位奶奶，不然我也遇不到你了。”任甫存听得入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缮迁苦寒，我奶奶在父亲十多岁时就去世了。”江冰鉴微弱的声音响起，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任甫存这才发觉江冰鉴的状态不好，急忙止住她话语，专心输送真气。

江鉴缓过气来，不顾任甫存的阻拦，继续说道“听父亲说，缮迁那边地势人很少，负责的人为了防止流放的人聚集起来逃跑，专门把他们分开。他和奶奶专门负责牧羊，一年到头，除了看管的人定期来收羊以外，几乎上见不了人。”

这些琐碎的事，她说得很认真，似乎怕遗漏了什么，任甫存见她执意要说，也阻拦不了，只好默默为她传送真气。 “奶奶带着父亲，每天牧羊之余，便教父亲读书认字，没有纸笔，就用树枝在地上写划。后来奶奶又将我们姜氏的家传武学交给父亲。奶奶去世后，就只剩下父亲一人牧羊。他专心研习武学，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竟然连负责看管他的人也没来了。后来一个马队经过，父亲问起，才知道天云朝已被齐氏取代。父亲将自己的羊卖给了马队，然后跟着马队回到中原，后来又悄悄返回到岭武。后来找到被叶家前任家主纳为小妾的姑姑，在她的帮助下，父亲改姓了江，才在岭武住下，依附于叶家。再后来，父亲娶了我母亲，生下姐姐和我，后来又生下了弟弟瑾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