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60(1 / 2)

两骑匆匆而回,竟是缇元和齐潜渊。

昨日缇元前来,将最新的局势告诉了齐潜渊。北芒东路的二十万大军拿下燕都郡后,一路南下,攻陷云安、河原后,本以为会东进直逼庆州,所以兵部调集大军准备在大同一线决战,不想北芒大军竟然转头向西,往雍洛一带进发。大同一带集结的军队驰援不及,只得让派来支援孤岫关的军队留驻雍洛防守,等待大同一线的人马驰援。如此这般,孤岫关也就不可能再有增援的人马来了。

齐潜渊得到消息后,在营帐内盯着地图看了一晚。北芒每年的入侵都是为了劫掠物资,都会往东繁华之地去,这次竟然盯着西北,这有些说不通。他想了一晚,一个念头一直在心底来来回回,自己始终觉得不可思议。北芒大都是游牧部落,云州一带原本也是水草丰足,但是经过上百年的农耕转化,早已不适合游牧了,按理说他们不会想着要占领云州。可是其他的可能全部排除了,那也只有这一个最为可能。“莫不是北芒的新皇想要改掉他们上千年的游牧习惯,让北芒人开始种地。”这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齐潜渊似乎抓住了关键的症结所在,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这他妈的真是个疯狂的想法,看来北芒的新皇就像那些商贩所说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齐潜渊心中骂道。北芒改革的风声并不是没有,去年商贩之间就在传北芒新皇登基后,倚重汉人,实施改革,不少部落头领私下怨声不少。可是哈勒部的下场,都还历历在目,所以很多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如果说是北芒一开始的意图就是要攻占云州,那一切就说得通了。西路大军之所以来的迟,肯定是为了调集粮草,这个北芒的新皇应该早已盘算好了,东路虽然兵多,但可以以战养战,劫掠粮草,而西路有孤岫关阻拦,所耗时间肯定要长一些,周围数百里又毫无人烟,难以劫掠。”想通了此节,天一亮,齐潜渊就带着缇元去找方胜民商量对策。

听完齐潜渊的想法,方胜民也大为震惊,这几日北芒大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他还以为是天气转冷,北芒军着急回撤。这个想法太过于疯狂了,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如果孤岫关失守,北芒西路军长驱直入,与东路军汇合,那么整个云州也就成了北芒的地界,要想夺回,只怕是难了。除非是当年的姜枫逸再生,才有可能,可是几百年来,姜枫逸就只有那么一个。方胜民驻守边境十多年,和北芒打交道时间越长,越能体会到当年姜枫逸能够收复北地的壮举有多难。

方胜民还没有从北芒疯狂的战略意图中平复,一个更疯狂的想法又从齐潜渊的口中说出。“我想带我手下的两千骑兵,直入北芒后军,将北芒军的粮草全部烧毁。这样北芒大军没有了粮草,又没有后方的支援,撑不了太久,就会返回。”

这个大胆的想法方胜民并没有同意,两千士兵对如今的孤岫关太过重要了,齐潜渊的想法太过于冒险了,两千人去冲击六万多人,这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烧毁北芒军的粮草,北芒军没有后方补给,最多坚持三天就会撤兵。战略意图固然是好,但是实施起来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他知道自从齐潜渊担任小方盘的都尉以来,一直在练兵,若单论战力来说,齐潜渊手下的这批士兵在整个云州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他能够理解齐潜渊这种想要立功的心理,毕竟自己也曾年轻过,也想过当一位震烁千古的名将。可他还是不能同意齐潜渊的想法,他不敢拿这两千多名士兵的性命去赌,他赌不起。

齐潜渊回到营帐,便将防御事宜交给副将,自己便一睡不起,自己的策略没被采纳,还是大大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他也知道自己的策略很冒险。可是如果成功,那么孤岫关外的北芒军队只有撤军一途,东西两路大军不能汇合,深入云州的北芒东路军也只得撤军,整个云州的危险就解除了。

北芒军内,连续十多日的攻击却毫无建功,北芒西路大军的主将都布阿勒早已坐不住了。可自己手下全是草原汉子,骑马射箭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可遇到攻城,先不说没有经验,连攻城的器械都非常简陋,真是没有办法,只能拿士兵一个个往上顶。有几次都摸上城墙了,可最终还是被打退了下来。前几日有人献策说将马的眼睛蒙上,然后驱马去撞关门,这倒是个办法。可虽说北芒马匹多,但是这些战马都是精心挑选的,用它们来冲击关门自己还是觉得可惜,下不了这个命令。眼看还是攻不下孤岫关,离要求的日期越来越近,都布阿勒不得不采纳建议,下令让人选取一匹战马,做好攻城准备。

一匹匹战马被蒙住眼睛,站立在北芒攻城军队的正前方,马上的骑兵有些不忍,但还是抓起了缰绳,用马鞭抽打着战马,让马加速奔跑。被蒙住眼睛的马有些不适,甩了甩头,但在骑术精湛的骑兵胯下,还是发挥出了最快的速度,它们不知道要奔向何处,只懂得不停的往前冲。

任甫存和关上的守城士兵看着这一幕场景,心中一片茫然,猜不出北芒骑兵要干什么。守关的使命让他们木讷地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着马上的骑兵射去。一箭不中,战马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等第二箭射出。“砰”的一声巨响,守在关门旁的士兵只觉门晃动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他们是用马来冲击关门。”有人反应过来,又是“砰砰”声响,两匹战马加速撞上关门,门又晃动了几下。后面的又有北芒的骑兵控制着战马奔了过来。

“朝着马射,不要管人,不能让马撞门。”有士兵开始提醒。

一阵箭雨落下,在战马身上插满,战马不顾疼痛,仍然向前狂奔,但生命已经耗尽,倒在地上,滑出了很远,坚硬的马皮被黄土磨尽,可它已感受不到了疼痛。 “砰砰”几声巨响,还是有战马撞上了关门,而骑在马上的北芒士兵,有的在马撞上门的前一刻,跳下了马,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蜷缩在地上大喊,有的则跟着战马一起撞在门上,变成一滩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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