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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想了半天,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不知为何,他对楚要更心软些,更喜欢些,像是生而自带的好感。
他冷静了一些,又问:“你到底是谁?你绝不是天剑宗的一个杂役。”
“我是啊。”楚松风道:“我是掌门派来的。”
“这个世界上,灵池灵水数不胜数,各门各派皆有,但灵液不一样。”
“灵气过盛,凝结成水,灵水汇聚,历经千年,才能得一些灵液,那池中不是灵水,而是灵液。”
“哪怕是天剑宗,也没得多少,仅有那么几瓶子,掌门会舍得拿出来?便是他拿出来,也填不满那个浴池。”
楚松风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惊讶:“灵液?”
那不就是灵水吗?他挺越青山说用灵水侵泡,对月照身体好,专门去外面寻的,他跑了很多地方,但是那些水里的灵气都太少太稀,效果肯定不好。
还是意外进了一个无人的空间,从那儿发现了一片灵池,较之前的稠上许多,都被他带过来了。
月照比他更惊讶:“你不知道?”
“不都是灵水吗?”
“根本不一样,灵水侵泡对身体有益无害,灵液过于浓稠,效果虽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月照脸色有些青,他刚下池就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要离开,但是池水中的灵水朝着他体内汇聚,冲刷他的经脉。
他的经脉受损已久,细得跟凡人一样,哪儿承受得住这么巨量的灵气涌过,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只能在池子中硬生生痛晕了过去。
闻言,楚松风有些担心:“痛吗?”
“对不起,我以为浓稠些效果会更好。”
他伸手想探一探月照的身体,本就脆弱的身体,不会以为他鲁莽的行为受伤了吧?
“你……”
月照想说你走开点儿,别碰他,又想问楚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才发出一个字的声音,就被楚松风搂住了,他走看看右看看,没看出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些心。
“幸好没什么事,我下次给你找些清些的水。”
粗粝的布料直接摩-擦在肌肤上,引得肌肤一阵颤-栗,月照咬着唇:“我没事,你先放开我。”
“因祸得福,我的经脉修复了一些。”
这倒是件好事,越青山想了无数个方法,都无法修复他破损的经脉,今日倒是走了大运了。
只是,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随手就能拿出一池子灵液来,楚自然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杂役,他的身份大有来头。
但是这样一个人,跑到自己的身边,装成杂役又有什么目的呢?他一个废人,如今身边也就只有松风剑遭人觊觎。
想到平时楚偷摸看松风剑的眼神,月照心中有了定论,他也是想要这把世所罕见的神剑。
只是这样的话,他若早些死了不更应该是好事,楚却不惜大代价给他疗养身体,他一时踌躇,想不通楚的目的。
“我,我不是人。”我是剑。
楚松风说到一半,停下了,他该怎么说,自己就是松风剑,那月照就是他的主人,他的目的是来照顾主人?
不不不,不行,身为神剑的傲气,他绝不能接受自己有个什么所谓的主人,很漂亮很可怜他很喜欢的月照也不行。
白发在灵液的冲刷下,有了些光泽,落在他的手臂上,像是柔和的月华,美到人不忍呼吸。
他只道:“我是来照顾你的。”
“保护你,照顾你,打死那些欺负你的人。”
他轻轻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右胸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一朵金石状的花插在上面,那是坚硬的神剑拧成的花。
这人说的话是那么的虚假,怎么可能有这样无私的好心人,只是单纯地帮助别人,而不收取任何的利益。
但他的眼神又是真诚的,像是将一颗诚挚的心捧到他面前。
月照没有再问了,今日的事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再提起。
楚松风还是勤勤恳恳地照顾月照,细心地安排他的生活,只是,他多少是有一些固执和霸道了。
知道侵泡灵液对月照带来的是好处,他就更爱盯着月照去浴池了,池水先是换成了清一些的灵水,然后一日比一日更稠一些,等受得住了,再换成灵液泡上一天。
之后又变成灵水,慢慢地调养月照的身体,他的经脉以缓慢的速度在修复,虽然很慢,但确实有效果,或许有一天,他的伤能好。
自从上次月照晕在池水中后,楚松风就再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好说歹说非得守在那儿看着。
要是楚松风只是心无旁骛地守着也没什么,月照渐渐也能习惯了,但是高大的男人看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像是饿狼看见了肉一样。
说他吧,他又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像是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给逼人带来多大的困扰。
月照又一次脱了衣服,炽热的目光下他手指微颤:“你能不能别看我。”
“为什么不能看?”
“凡人常说,男女有别……”
“什么!你是女的?”
“……我不是!!”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但是男男也有别。”
“但是我没听人这么说过。”
楚松风觉得月照是想诓他:“都是男的,有什么区别,怎么会有男男有别一说。”
“你也知道都一样,那你还这么看我!”
楚松风一本正经:“我这是怕你又晕在里面了。”
月照气闷,闭上眼睛,缩进池水里,不理他了。
楚松风奇怪,怎么生气了?人类真难养。
为了养好他的“主人”,楚松风决定去向人类取取经,留了具分身照顾月照,他跑去了凡间,问了一些人。他们道,要让小孩吃好玩好,要时常给他买些新奇东西,吃些爱吃的,时不时还得带出门去游玩。
最主要的是,小孩子一定得有玩伴,一个人多寂寞啊,连个同龄的说话的人也没有。
好吧,楚松风懂了,他听说东海鲛人一族的鲛纱好看,又听闻龙族的龙珠珍贵有趣,还听闻九尾妖狐的尾巴最为柔软,把几条尾巴的皮毛扒来做斗篷暖和又舒服。
他先是去了鲛人族,抓了几只鲛人织出了流光溢彩的粉纱;又去了龙族,听说龙族出了个叛徒,他二话不说就去帮龙族解决了叛徒,那叛徒的龙珠是火红的颜色,捧在手里整个人都暖暖的。
嗯,月照如今的身体畏寒,用这个最合适。
龙族族长说要谢他,要给他谢礼,于是开了宝库让他进去挑选,他在里面东转转西转转,最后挑中了一颗巨大的珊瑚。
龙族族长僵了脸,口中念叨着这可是他们龙族的宝贝之类的,楚松风直接扛着珊瑚走了,身后好像有喊声,但是他懒得回头看。
听闻九尾妖狐喜欢躲在人群中,以勾-引男男女女为乐趣,他跑去青-楼楚馆找了十来天,可算是把妖狐找到了。
一条尾巴刚好够做一件斗篷,月照身子弱,得多准备些才行,他给妖狐留了一条尾巴,抱着另外八条走了。
礼物有了,好吃的话,凡人常说,龙肝凤髓,龙凤应该是最好吃的,楚松风犹豫了一会儿,现在好像没有作恶的龙凤了,之前那个龙族叛徒入了魔,肉看着不好吃。
他咦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变化好大,明明以前他不会在乎什么作不作恶的,但是现在他真的很犹豫。
朦朦胧胧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好像有人在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生于此世,只求问心无愧。
善恶或许无报,但我们活着,就要信,善者不应遭横祸,恶者不能自逍遥,如果天没有这么做,那就让我们去做。
楚松风晃了晃头,还是算了,又可惜,怎么就没有作恶多端,肉还好吃的龙凤呢?
至于最后的玩伴,他晃了一圈,那个来自天机阁的弟子能说会道,身边总围着一圈人听他说故事,一定是个很好的玩伴。
风度翩翩的男人展开手中的折扇,唇角带着些笑:“不知何方道友,一直跟着吕某有何贵干?”
白衣男子站了出来,黑色的眸子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像是在挑什么东西一样:“还不错。”
吕锦:“什么?”
天旋地转,他被绳子绑了起来,那白衣男子扯了根绳子牵着他走,吕锦惊骇:“道友到底是何意?”
“在下师承天机阁,若有什么事要算,道友直说便是,倒也不至于这般。”
楚松风看了一眼他:“算?我不需要。”
“你说故事很不错。”
吕锦:???
“什么……意思?”
“以后你专门给我和我……”主人?不对,他换了个词:“和我好友说故事就行。”
“放心,我会付工钱的。”
吕锦大喊:“道友,道友,你三思啊,我可是天机阁的弟子,你抓我回去说故事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