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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说怜惜,那当年死在魔族手下的那些可怜人又算什么?

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月照见过,所以他忘不掉,这些年常有人说他冥顽不灵、过于偏执,但他情愿如此偏执下去。

他们说魔族可怜可爱,月照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哀嚎与血腥。

这么大的动静,月照也不好避而不见,他开门走了出去,却见各峰峰主,也是他的师兄师姐们面色怪异。

“月照。”有位师兄喊道:“是你吗?”

“是我什么?”

月照抬眼看他:“霍峰主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我听不明白。”

“掌门去世了。”

月照惋惜道:“实在是让人可惜,掌门竟是这么快就离世了。”

“掌门最后一个见的是你,在前往流月峰之后,他就失踪了。”霍峰主目光如炬:“这事,你知情吗?”

“最后一个见得是我,不见得吧。”

“此乃飞雪所言,她没有理由诓骗我们。我们知道你一直因飞雪的身世心有偏见,对她常有折磨,那日掌门因飞雪受伤动了怒。”

“一气之下便说要去寻你,要个公道,可是这一去,再没回来。”

月照轻咳两声:“这话,你们竟也信。”

“先不说我如今的情况,杀不杀得了人,就说飞雪明知掌门来了我这儿,为何多日不言,直到今天。”

飞雪泪眼婆娑:“都是妾的错,那日掌门本是有事要外出的,得知了我的事才决定先来一趟仙尊这儿。”

“妾本以为掌门是离开办事了,可是前日那边传来消息,并未见过掌门,妾这才想起,掌门是先来了仙尊这儿,后面就没了踪迹。”

她看了一眼莫炙:“仙尊明明实力尚在,为何做出这番模样,倒让大家为了仙尊忧心不已。”

月照懒得多看她两眼,看向各位峰主:“既然这般漏洞百出的话你们都深信不疑,看来今日我再如何辩解也是无用了,你们想如何。”

“我们自是不会对师弟你如何,只是掌门的死需要一个交代。”

“松风剑乃天剑宗世传神器,威力无穷,未免伤人,我们希望师弟先将松风剑予我们保存,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归还于你。”

月照嘲讽地弯起嘴角,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没人觉得掌门是他杀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如今是如何的脆弱弱小。

他们只是看掌门死了,心中发慌,担心掌门不在,那眼看着就要落入手中的松风剑没了下文,前几日常有人来寻月照,只是他都不乐意见。

因为想也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无非是要借那松风剑一用之类的话。

飞雪这一下蹦出来,他们找到了借口,便大张旗鼓地要来拿走松风剑了。

前些年,他们是不敢的,现在,他们敢了。

前些年他虽身受重伤,但修为还在,随着修为一点点消散,这些人也越发肆无忌惮,只是在抢夺的行为之上,他们还要挂着个道德的面子。

“松风剑的确是祖师爷留下的,但他也同时说过,此剑非何人剑,乃是自由剑,若它认了别人为主,天剑宗不得干涉,与剑尘缘了结。”

“因剑不是天剑宗的剑,它是一把无主之剑,多年前,它认我为主,便与天剑宗再无瓜葛,它是我的剑,也只是我的剑。”

“松风剑被天剑宗守护数千年,你说不是就不是?”

“谁守护谁?神剑无穷威力,护了天剑宗数千年,这不才是事实。”

月照有些讥讽地说道:“你们是为它付出了什么?擦剑洗尘?便是连近身也难,他插在山门大殿那块石柱上,一待便是数千年。”

“祖师爷的人围绕着他发展,成了如今的天剑宗,你要说有功劳,我看不出。”

楚松风默默搬了条椅子过来,月照坐下,道:“只要我未死,便不可能叫它交出去。”

“有时候,心急只会让事情事与愿违,你们的心太急,甚至不耐于等上最后的几年,我见你们这急迫的模样,只觉心生厌恶,不愿你们如愿以偿。”

若是他们什么也不说,老老实实地维护世间和平,做到老掌门在世时除魔卫道的心愿,月照也会因为担忧,自愿给出神剑。

但是他们做的事完全错了,他们接纳了魔族,耽于享乐,比起世间正义,更为重视天剑宗天下第一宗门的虚名。

神剑落于他们之手,毫无益处,倒是助长了世间的歪风邪气。

“我本意便是要为它寻一新主人的,但是你们,我瞧不上。”

“以魔族为友,怜魔族之苦,呵。”

“那当年被魔族所害,受尽苦楚的人,就不需怜了吗?你们看着他们柔弱貌美,善解人意,就忘了当初的人间炼狱。”

“好,就当这是你们的选择,各人有各人的道路,我怪不上你们。”

“但是这剑,我不给,只因道不同,不相为谋。”

众位峰主对视几眼,烦躁不已,最后霍峰主一跃而出,决定强抢:“师弟啊师弟,任你有再多的理由,这世间是以实力为尊的。”

“掌门遇害,我们必须得为他查明真相,凡嫌疑之人皆入黑牢,流月仙尊也不得例外。”

“只是流月仙尊体弱多病,我等细商之后,念及仙尊功劳,不入黑牢,囚于流月峰,闭门思过,上交神剑松风剑。”

“神剑威力无穷,我们这也是未免再有人遇害。”

这话一出,已是下了定论,掌门就是月照所杀。

虽说掌门的死确实与月照有关联,但这不由分说,要将他按死在谋杀掌门一事上,叫人无言冷笑。

世人追名逐利的本性不再加以掩饰。

“师弟,就请把松风剑乖乖交出吧!”

第116章 神剑他超爱仙尊的7

凌厉的剑意像是布满了整个空间,霍峰主汗毛直竖,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剑尖刺着,只待他再动上一动,无数把利剑就会捅穿他的身体。

他惊骇地抬头:“你,你……”

“你的修为根本就没退!”

甚至,这次的剑意要更加纯粹,仿佛发出这剑意的主人就是一把剑。

竟已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月照也是惊奇不已,他还是第一次看楚出手,他回首低声轻笑道:“楚好厉害。”

楚松风当即骄傲地挺起胸膛,他可是最厉害的剑。

其余人望着不敢动弹的霍峰主,皱着眉,又看向飞雪与莫炙,两人虽然之前给他们说过,流月仙尊的实力还未衰退到表面那副微弱的模样。

但是这看着,竟与当年未去魔域封印时差不多了。

有人已生退意:“师兄,我峰中还有些事,便先离开了。”

霸道的剑意肆虐,山顶的每一处空间都被带着杀意的剑意布满。

根本就是个骗局,明明越青山与外面请来的各位医修丹修都言,月照无药可医,修为会一步步消散,最后与凡人无异。

世界上竟有这种实力的凡人吗!!!!

那群庸医!!!

他们想起了多年前的流月仙尊,那可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的人,虽对同门很好,但也只对同门好,面对外人,那可是实打实的杀神。

如今他们已得罪了月照,只怕在他的心中,连外人都不如了。

不分黑白,不辨曲直,强夺他人珍宝,这以前的月照,只会一划下他们的头。

“月、月照,师兄错了,师兄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而已,师兄不该不信你的,求你看在我们是师兄弟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月照,我们只是一时被贱-人蒙蔽了,是,是她,就是她,她骗了我们。”

飞雪站在一旁,面色一僵,对上月照望过来的目光,低声泣哭道:“仙尊,妾知错了,妾不该把掌门去了流月峰的消息说出来的。”

“一切都是妾的错,求仙尊只怪妾一人,放过他们吧。”

真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身旁的莫炙眼中已是不忍与心疼,对比起咄咄逼人、以力压人的月照,还有纷纷将责任推到飞雪身上的小人,这还真像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啧。”

楚松风被恶心得不行:“说话就说话,你这含沙射影的想说什么?”

飞雪这才注意到月照身后的那个男人,看他一直体贴地服侍月照,她本以为这是流月峰上的一个杂役或是弟子。

被这么指责,她更委屈了,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落:“妾知道妾说了那事让仙尊不喜,但妾绝没有什么另外的意思。”

“望仙尊不要误会。”

一句两句的非要和月照扯上关系,楚松风看她的目光越发不善。

“你是魔族。”

他突兀地问上这么一句,叫别人不解其意,飞雪屈膝道:“是,妾出身魔族,但妾从来没有害过人,更没有做过恶。”

她不卑不亢道,在凌厉剑意之中凛然独立,倒让旁人高看一眼。

“没杀过人?没做过恶?那你这一身罪孽是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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