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园[综武侠]_分节阅读_第150节(1 / 2)
般若呆呆地仰望着她,死里逃生一回,这天下还有什么虚妄看不破呢?
一切皆如浮云而已。
般若随后再无动作,白玉堂和展昭上前将他搜身搜了个彻底,本来是担心他身上有其他的毒药,却只是搜出一封信和印章来。
包拯接过信笺,看了两眼,竟然看出了大门道,黑得像炭一样的脸上仍然能看出紧张和震惊:“这印章,‘破朵达鲁’,可是真的?!”
他提高了声音,简直称得上是疾言厉色了。
般若点了头,他声音很虚弱,却沉稳:“没错。”
展昭只觉得这破朵达鲁听着耳熟,嘴里念了几遍:“像是北戎名字……”
“这是北戎首领破朵达鲁的印章,为什么会在你身上?”包拯一说,展昭恍然大悟,“他竟然和北戎首领也有所勾结?”
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就是北戎在北边虎视眈眈,谁不担心蛮子的马蹄踏碎边境防线直入中原,到时候别说什么外戚阉党乱政了,恐怕山河破碎,天都要塌了。
包拯原来只以为是红花教内乱谋反,谁知道,这一切竟然还能和北方连起来。
辛渺神色严肃起来,望向般若:“说说吧,你知道的一切。”
到了这个地步,反抗属于无用,般若神色反而平静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你们有一点错了,我并不是一切的主使,红花教也不是我所建立的,我至今只见过一次教主的面,她是个女人。”
他咳嗽了两声,抬起头来:“教主的确要谋反,而她所图是整个姜朝,我不过是为人刀俎,只是想要回古契的王座而已,她却掌握着西域诸国的权利,还有北戎首领破朵达鲁,他也听从了她的指挥行动。”
白玉堂听得瞠目结舌:“这、这是个什么女人啊?”
厉害的女人他见多了,有武功或文采厉害的,甚至有辛渺这样称得上手段玄妙的世外仙人,但是这种枭雄,啊,应当是枭雌,他是真没见过。
“这毒药也是她给你的?”
展昭忽然提起这个堪称神奇的毒药,如此可怕离奇的毒药,他对此却有点猜测——
“这毒药,名为天一神水。”
“怎么可能?”展昭震惊,脸上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看白玉堂用眼神询问,他开口:“天一神水是神水宫密不外传的毒药,怎么会在她手上?难道这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就是红花教教主?”
水母阴姬这个名号显然是把白玉堂吓了一跳,他第一时间就是否定:“不可能!”
“因为教主派了一个人去神水宫偷窃,然后他成功了,这个人很有名,你们也一定听过这人的名字。”
般若缓缓吐出另一个誉满天下,闻名遐迩的名号:“妙僧无花。”
展昭和白玉堂脸上短暂地露出了空白的神色。
“这人是谁?”
辛渺对此有些陌生,不由得困惑道:“听上去是个和尚。”
展昭深吸一口气,完全震惊又不解:“真是世事难料,妙僧无花是如今少林名满天下的一位名士啊,听闻此人惊才绝艳,不仅是在佛法上,更有七绝妙僧的美名,他还和香帅是好友,这样一个人,背地里竟然……”
“当初杀了南宫灵的人就是他,虽然我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南宫灵一直对他俯首帖耳。”般若很讽刺地一笑,结果最后南宫灵是被无花所杀。
辛渺没想到这关系如此错综复杂,若没有这回事,她和妙僧无花之间可能就隔着一个楚留香。
楚留香一定不知道这回事。
“所以,是无花一直在对你下令,就像你给藤颇塔吉下令一样,对么?”
般若点头:“我极少与教主有直接的联系,都是无花代为传达命令。”
辛渺忽然惊醒:“今夜你来救人,他知道吗?”
般若迟疑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我来是想将藤颇塔吉救走,我让他以为我今夜是来杀她灭口的。”
藤颇塔吉站在墙角神色复杂:“殿下……”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心甘情愿被利用,也只以为王子只是在利用自己,原来殿下还是将自己看做他的国民吗?
辛渺心里咯噔一下:“所以寿芳宫中,那个穿白衣和你说话的和尚就是妙僧无花,是吗?”
她一说完,众人都觉得不妙,此刻天光已经微微亮起,天窗狭窄,却朝下投出淡淡稀薄的日光。
般若不论是来救人还是杀人,迟迟不归,以无花的狡诈和聪明,会没发现情况不对吗?
包拯脸色勃然大变:“快去寿芳宫!”
清晨的洛阳行宫中,早起的宫人已经开始忙碌,寿芳宫内无比寂静,宫女太监们的脚步都放得最轻,因为太后在寝宫内未起,久受疾病折磨,杨太后暴虐的脾气更是可怕,寿芳宫内短短几日已经被打死好几个说话走路不警醒的宫人。
更何况杨国公和皇帝都时常来往,谁敢懈怠呢?
纵然如此,天色将明,人是最容易犯困的,在太后寝宫外守夜的宫女实在难忍睡意,略闭上眼一眯,只感觉混沌之间不知道时间,仿佛只是片刻,耳畔响起了奇怪的动静,就像是水流淙淙。
寝宫之内,又怎么会有溪流之声呢?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脖子因为低着,一眼就看见脚下微弱的水光。
宫女以为是天光昏暗,自己看错,却发现这水光竟然还在蔓延,已经打湿了她的鞋袜和裙摆。
转头一看,她不由得愣住了,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来的水迹已经漫过门槛,朝外溢出。
恍如做梦般,她定定地睁大眼,却发现这水色中竟然逐渐变成粉色,深粉,最后竟然变成了血色。
寝宫大门被推开,哗啦一声——血水如泉漫过门槛,残肢断臂如血河上飘的船橹一般顺着血水淌过,杨太后肿胀苍老的面容在血水中沉浮,花白的发丝无比地长,如同血河底飘动的海草飘荡。
她脸上原本长满了一生怨恨的皱纹,此刻也被根根泡开,变成平滑饱胀的坦然,顺着灿若朝阳的血水飘出宫殿,停留在台阶上,在四下炸起的尖叫声中,混沌地望着被初升太阳燃成红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