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 2)

  倚翠楼常会花重金,请一些名气极高的乐手来演奏,以招揽更多客人。

  琴师的眼帘扇动,半掩住那双如墨玉般漆黑的眼,只回道:“她出了我想要的报酬。”

  盛拾月自动将报酬换作非常多的银两,然后赞赏道:“姐姐琴艺高超,花再多的银两也是值得的。”

  “你叫我什么?”被夸作技艺高超的琴师,出现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差误。

  可是无人在意,就连台上花魁一错再错的舞步都无人在意,更何况这小小的一个滞缓。

  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们身上,或惊讶或戏谑或疑惑不解,竟一时无人打扰。

  而处于漩涡中心的两个人,却做着让旁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事。

  没有强横地带走,也没有故意地轻薄,两人就在这种完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不浅不淡的聊着天,像是糜烂的玫瑰丛里开出一朵苔花,完全不搭调,十分的莫名其妙,可玫瑰与苔花却悠然地随风摇晃,丝毫不在意。

  “姐姐啊,难不成你比我小?”盛拾月理直气壮,酒醉的含糊声音娇纵。

  琴师停顿片刻,旋即重新垂下眼帘,道:“确实比你年长几岁。”

  “你知道我几岁?”盛拾月抓住重点,眼睛一亮,无意识地往对方那边靠了些。

  她再一次追问道:“姐姐从前听过我?”

  “九殿下的盛名响彻大梁,不想知晓都难,”另一人没有正面回答。

  那人不气反笑,眼眸一弯,笑道:“那我往日的努力也不算白费,好歹让姐姐对我有所耳闻。”

  头一次听说吃喝玩乐是努力。

  琴师无语,终于抬头睨她一眼,深色眼眸有水波掀起,带着些许嗔怪。

  盛拾月一愣,莫名觉得熟悉,突然就挺直脊背,冒出一个:“某……”

  又想问她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可本能早就给出答案,只有面对她时,懒散纨绔的家伙才会扯出正经自称,但她没有注意到,对方也不会提醒。

  琴声终于停下,当最后一个尾音颤声淡去,花魁以一个优美姿势停在原地,周围越发安静,默契地等待这一场闹剧迎来高潮。

  绯衣衣角不知何时叠在白衣之色,艳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将白衣不断侵蚀。

  而白衣的主人却不着急,佯装要停手要走的模样,实际是在慢慢收回圈套。

  盛拾月果然中计,急忙拽着她的手,当即道:“姐姐要去哪?”

  琴师被拉扯,只得停顿住,眼神无奈看向对方,轻声道:“演奏结束了,殿下。”

  盛拾月迟钝:“你要走了?”

  另一人耐心解释:“她们只付了我一场的报酬。”

  酒鬼早已忘记了目的,甚至没有松开对方的手,卷着大舌头换成一句:“她们出了多少酬劳,某出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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