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1 / 2)

遥远的星系。

庞大的新闻控制中心。

无数的信息从星球的每个角落汇集到这里,又通过网络与电波发送到世界各地。

法新社报道,一月十三日下午两点二十分,一名行色匆匆的东胜神裔男子在法兰东巴理市香榭丽舍大街上突然倒地抽搐,全身血流如注,当急救人员赶到现场时,东胜神裔男子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米联社报道,二月十五日下午三点十七分,一名二十九岁南西牛贺裔男子在德意士国法兰克林城市广场突发疾病身亡,死亡时全身血流如注。这是今年第二起类似病例。与巴理一月十三日下午两点二十分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死亡的东胜神裔男子如出一辄,科学家怀疑是一种尚未被人类发现的新型超级疾病……

罗斯通社报道,三月十一日上午九点十一分,一名二十六岁本国女子在北罗斯国约翰堡国际会展中心离奇死亡,死亡时全身浴血……相同病例可以追溯到不久前的巴理香榭丽舍大街东胜神裔男子和法兰克林城市广场南西牛贺裔男子……早前科学家怀疑的超级疾病似乎得到某种印证……医学界开始流传世纪疫情……

……

大千世界。

西牛贺洲。

阿尔皮斯山脉。

冰川,雪山,丛林,溪流,湖泊,小镇,村落,还有从半山一直延绵到河谷的山地草原,如一块绿得发亮的翡翠。

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十字国所有引以为傲的旅游资源一览无余。

罗莎山群,杜富尔峰与利斯卡姆峰深情相倚,守着山脚下静谧如同处子的采尔马特小镇。

一边是靴子国,一边是十字国,这是全世界游客趋之若鹜的度假天堂,也是登山爱好者的朝圣之地。

可是,皮尔洛既不是游客,也不是登山者。他静静地埋在两国的国境线上,以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前面,前面是靴子国,后面是十字国。

是的,埋在。

大雪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身子,将他融入这雪白的世界,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作为靴子国“皮头套”特种部队的精英,他拥有一个令西牛贺洲恐怖分子闻风丧胆的绰号——收割者。

收割胜利,收割快感,收割生命。

他埋伏在这个地方已经十一个小时,只不过是为了收割一个人的生命。

十一个小时里他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不拉不撒,连呼吸都比雪花飘落的声音还要轻柔,甚至连眼都很少眨一下,深怕睫毛的积雪落下惊扰了即将自投罗网的猎物。

据米国中情局和希伯来摩萨德的双重情报,十二小时内,一个令世界各国安全部门头疼、令全球特工棘手的危险分子将孤身一人从这里越境到十字国。

至于一个庞大的暗黑组织的首脑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呵气成冰的季节里孤身一人穿过雪山丛林去十字国,而且十字国近期一无世界峰会二无洲际论坛甚至连区域性合作会议都没有,根本不满足这种人出现的条件,那就不是皮尔洛需要考虑的了。

皮尔洛只需要相信这个情报千真万确——如果连中情局和摩萨德的情报都不准确,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组织的情报可信,只需要做好伏杀这个给他和他的国家带来麻烦的恐怖分子的行动,这就足够了。

三个月前,传闻就是这个恐怖份子以及他的组织,从国家监狱中成功劫持了因前任总理核弹丑闻倒台而牵涉其中的黑手党教父马里奥,下落不明,令靴子国政府和军方颜面扫地。

是的,只是传闻。

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声称对此事负责,当然,靴子国官方也不会傻到公开发表声明——马里奥越狱了——连“越狱”这种借口都不能用。

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就是这个恐怖份子和他的组织劫持了马里奥,甚至连劫持的证据都没有——完好无损的大牢,完好无损的墙,完好无损地面,完好无损的门窗——就像魔术,马里奥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只有这个恐怖份子,以及他的组织,才能完成这样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三年前,就是这个恐怖份子,以及他的组织,几乎以一种同样的方式,在中情局更为严密的看守下,成功地“营救”了英格利的玛格丽特公主。

皮尔洛的瞄准镜抬了抬,从里面看向三千米之外的一棵雪松,雪松上压满积雪,枝丫垂地,掩盖了整个树根。

那棵雪松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树根下一定有一支巴雷特m99重型狙击枪,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任何可能成为越境者选择的路径。那是“皮头套”的狙击之王卡洛斯,一枪毙命,枪下从无活口。

皮尔洛又望了望远处一块快被大雪掩没的岩石,和一堆完全被大雪掩没的灌木丛,那里也有两个顶尖特种兵,同样以狙杀擅长,也没有失手的记录。

四个顶尖狙击手,在雪山丛林里狙杀一个长途跋涉的人,几乎是绝杀的死局,一点活路都没有。

但皮尔洛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水,让埋在积雪下的冰冷的枪柄也变得炽热起来。

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对手不是一个人,而且一个……神。

一阵风吹过,卡洛斯藏身的那棵雪松轻轻地晃了晃,树丫终于承受不住越来越厚的积雪的重压,又弯低了几分,大片大片的积雪次第滑下,成团成团地跌落在地上,溅起一阵雪雾。

皮尔洛忍不住想缩一缩脖子——那种积雪灌进衣领的感觉,小时候和哥哥打雪仗那种一雪弹被命中脖子的感觉。

他突然心里一紧,四肢发力弹了起来,扬起一阵雪花,身子还没有完全离地,已经反手抽出腿上的匕首,向身后划过一道寒光。

寒光在白雪的映衬下愈加显得寒气森森。

叮——的一声,匕首划在一件硬物上,再也划不进去。

背后果然有人,即使是接近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那人穿着也不臃肿,甚至还略显修长的身子,看起来并不强壮,却给人一种精悍的感觉,像伏地待扑的猎豹,随时都能突起伤人,全身罩在深红色的冲锋衣下,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

雪山,红色的冲锋衣,多么醒目。

而且,他居然没有发现!

皮尔洛快疯了——这不是神,这踏马是一个神经病,完全是一个疯子,穿得花枝招展,故意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事实上皮尔洛也真的快疯了,他一连刺了四刀,刀刀都是见血的近身必杀技,却一刀也没有刺中那个疯子。

他一跃而起扑身而上刺第五刀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前四刀都刺在那人手上的一块黑糊糊的牌子上,牌子的中间已经被匕首硬生生地刺出一个凹坑,上面的数字已模糊不可辨认。

那种牌子太熟悉不过了,因为他也有,就挂在身上,挂在脖子间,直贴着胸膛,上面还有一个代号:007——当然不是好莱坞电影里面那个007,却胜似电影里面的007。

那是他在“皮头套”中的身份和地位的标志。

第五刀还是不出意外地刺在了那人手中的牌子上,但牌子终于抵挡不住这锋利又势大力沉的一刀,“咔嚓”一声裂为两半。

匕首势如破竹,乘势向前。

皮尔洛心中却没有半分得手的喜悦,相反,他的心跟着那破裂的牌子一起裂为了两半。

破裂的牌子后面还是牌子,还有两块牌子。

也就是说,皮尔洛的三个同僚已经在他瞄准镜的注视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地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割”了生命。

在皮尔洛的心裂为两半的时候,他感觉头也裂为了两半——一个重物像沙包一样击打在他的头部。

世界瞬间安静,然后黑暗。

神就是神,不管他是不是疯子,永远都不是人能挑战的——皮尔洛这样想着,闭上了早已黑暗的双眼。

南赡部洲。

米国。

六角大楼,国防部。 新任国防部长助理挟着一叠文件推门而入:“尊敬的部长先生,你要的资料,中情局已经全部收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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