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18(1 / 2)
“第一,如你所言,五百万!”阳晨伸出一只巴掌,道,“当然,你也不要跟我装什么可怜,你在魔都警界称王近十年,连常务副市长都要让你三分,身家何止几千万?五百万于你不过九牛一毛,我这也是劫富济贫,只不过是在肥牛身上拔一根毫毛。”
牛东成嘴角抽了抽,终究没有说什么。
阳晨接着说道:“第二,二十年前,你任海滨分局刑侦队长,陆续负责过晨光福利院孤儿失踪和闹鬼事情的调查,我要知道前因后果,加上案件的原始档案!”
牛东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警惕之意:“那是件悬案,至今未破。原始档案在海滨分局,我已经调离那里,而且这件案子已经封存,没有正当理由,恐怕调档困难。”
那一丝细微的变化如何逃得过阳晨的眼睛,阳晨不动声色地道:“关我什么事?那是你要头痛的事情!”
牛东成闭上了眼,心中将阳家祖先问候了好几遍:“我试试看。”
阳晨继续道:“第三,我要马国民名下东能股份51%的股权。”
“什么?”牛东成猛地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不要那么激动。”阳晨冲着他按了按手,道,“你看,你把喝咖啡的客人都吓到了。”
牛东成左右晃了一眼,果然有不少客人和服务员都向这边看过来,只得按捺着性子坐了下来。
“你要马国民的东能股份,”牛东成压低了声音道,“你找他去,找我干什么?”
阳晨接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股份根本就不是马国民的,只不过是挂在他的名下而已,转过来挂在我的名下,那有什么关系呢?”
牛东成怒道:“那你也是找他,跟我没关系!”
阳晨轻轻敲击着桌面,道:“你这样说,就显得非常没有诚意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觉得有必要让你再清醒一点——马国民空有首富之名,我随便一查,东能股权就有隐情。撇开东能的股份,他名下的资产还有多少是这种情况,恐怕你是一清二楚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马国民是一个木偶,你是那木偶后面的几条线。
牛东成简直要抓狂了,老子送了你五百万来息事宁人,你踏马还认为我没有诚意,你踏马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过牛东成可不敢发作,连东能股份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被他挖了出来,这个人手上到底还掌握着自己多少秘密,掌握着那个人多少秘密?
牛东成在对方的眼神注视下有一种一丝不挂毫无隐私的感觉:“你敢动他?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阳晨哼了一声,道:“你的命可不就在我的手里攥着吗?”
牛东成气急败坏地道:“左右是死,我为什么要受你摆布?”
阳晨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慢慢吞吞的语气:“那你就喜欢被黄福来摆布?愿意受黄玉芹摆布?区区一个黄福来,还威胁不了我什么,韩家我都不当一回事,黄福来他算个屁!”
阳晨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早上才收到的支票,平放在桌上一弹,那支票便稳稳地滑到牛东成面前:“今天早上没事起来跑了个步,没想到遇到韩大少,一眼不合,我就把他的三个保镖打断了两根骨头,还顺便敲诈了他一百万米刀,看看,这韩笑枫的签字假不了。”
牛东成睁大了眼,仔细盯着支票上那龙飞凤舞的韩笑枫三个字,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韩笑枫是什么人?是他这种在别人眼里已经算是高干的人也高攀不起的顶级家族的继承人,是他就算天天去韩宅门口蹲着求见也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可是眼前这个无赖一样的家伙,何德何能能得薛老爷子亲眼有加获赠宾利豪车(严格说起来,警局还欠他一个交待,宾利莫名其妙被炸得解体,至今没有结案),居然随便跑个早步就能遇到韩笑枫,那显然也是住在望海山上了;看不顺眼一言不合就敢动手,那显然又是个望海山的vip了;还轻而易举就打断了人家超级保镖的两截骨头,那显然还是个身手了得的vip;还能从韩家大少手上成功敲诈百万米刀,那......踏马的已经不能想象了!
一个打得了保镖敢敲诈韩少的望海山vip,到底是个什么鬼?
咖啡厅的冷气宜人,牛东成的额角还是渗出了一层汗水——自己居然想拿区区五百万息事宁人。
阳晨慢条斯理地道:“黄福来也不是万年不倒的大树,你当了他二十年的便宜妹夫,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他的一条走狗,还是一条里里外外都没有尊严的走狗,外面受他的气,家里受他便宜妹妹的气,这样的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威胁,这也是蔑视,这更是诋毁,但牛东成竟无言以对。
阳晨眼里忽然闪过一道精芒,沉声道:“你想跟我做个人,还是继续跟黄福来做条狗,你自己选择!”
牛东成有一种被刺穿心脏的感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阳晨目光灼灼:“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明白?”
牛东成在阳晨咄咄逼人的目光中,缓缓低下了头。
他当然明白阳晨要做什么,从第二个条件开始,牛东成就已经洞悉了对方的心思,他要重启对晨光福利院事件的调查,而且矛头直指魔都政界一把手黄福来。
一方是连韩家都敢敲诈的望海山vip,一方是魔都土皇帝黄福来,孰轻孰重,实在难以掂量。
但有一点,黄福来是不敢碰韩家,体制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敢触犯韩家,军界实权家族,打个喷嚏大秦国都会抖三抖,能量是显而易见的。
晨光福利院早年有林家的影子,后来与玲珑集团有关系,再后来就莫名其妙荒芜成为世界闻名的鬼屋,渐渐无人敢提,以一个政客的敏感,这地方是个雷区,谁碰谁死!
牛东成不想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是在眼前这个魔头面前,连赖活都做不到,他从对方的眼神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不跟他,恐怕连好死都是奢望。
跟他,重新做个警察,重新做一回人,揭开魔都昔日的一道伤疤,也许会莫名其妙地死,或者轰轰烈烈地死;不跟他,继续趴着做条狗——但是,现在好像连做条狗都没有那么容易了。
做个人,还是做狗? 警察骨子里的锐气从心底深处渐渐被唤醒,当年在国旗国徽下庄严的誓词,一句一句像惊涛骇浪般拷问着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