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芝兰玉树夺席之才61(2 / 2)
吕溱的话,戛然而止。
“如此,本使已然明了了......”箫寒涯亦是轻叹,继而出声言道,“本使虽掌武德司多年,外人眼中威风凛凛,实则,终究须中立自处......人心,又是这世上最不经推敲的......故而,本使亦是如履薄冰......此次,若非中贵人告知,本使此次返京,当真会因从前与秦王曾并肩作战的军中情义,加之本使这,皇室姻亲身份,难免……或会失策......更或甚,不知该当如何自处......而在官家那里,或有辞不达意时,致……糊涂应对......本使适才,对中贵人的几番试探,不过是,本使掌司多年的反应之本能,亦是与中贵人相交所必需要之行止,还望中贵人能不计前嫌!本使谢过中贵人的心意!”
吕溱感受到箫寒涯的真诚心意,微微一笑。接着,俯下身去,恭恭敬敬的给箫寒涯行了个宫礼:“指挥使大人实在言重了!杂家昔年,待要入宫为奴之时,途经城门口,恰有惊马疾驰而来,若非指挥使大人英武果敢,出手打死了惊马,杂家恐怕,早已是那,马蹄乱践踩踏之下的,城门口,城墙之下的,一滩肉泥了......又何来杂家的今日?又怎生能与指挥使大人,再续从前缘分......杂家亦是想要苟活之人......杂家虽许是,终生都乃不堪大用之人,却也亦是要知晓,指挥使大人,既非是那蝇营狗苟的宵小鼠辈,更非是那偷奸藏滑的无胆匪类,才敢与指挥使大人推心置腹相交......杂家只求,能尽杂家所能,令指挥使大人,无论朝堂庙宇,或是庶民祖种,皆,目达耳通......而不至于,如前朝青莲居士那般,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杂家虽不敢断言,能做到,似寒康大人一般的,碧血丹心、肝胆相照,但杂家亦是,能为指挥使大人,丹成相许、沥胆披肝的......杂家此生,对指挥使大人,便是结草衔环,都无以为报......杂家又有何德何能,敢受救命恩公的一句谢呢......”
吕溱一个大礼,反倒是把箫寒涯唬了一跳,忙侧身让过,只虚受了半礼。待听完吕溱的这一番话,心道,原来如此。箫寒涯依稀仿佛忆起来了这档子,压根就没搁在心内的,陈年旧事。那时,只不过是自己巧遇,出手而已。箫寒涯听吕溱与自己的言语中,时常引用了前朝诗词,便知其,纵不是文江学海之士,却也乃饱读诗书之人。心下于是更对吕溱高看了一眼,对吕溱笑言道:“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经事长智,历事成人。中贵人既是有苍天庇佑,兼之才高运蹇、文江学海,必当是前途无量、后福无穷!”
吕溱也是个妙人,仍是语气平和的,笑着回应箫寒涯道:“杂家亦是区区一俗人,能得芝兰玉树、夺席之才的指挥使大人一句谬赞,杂家幸甚至哉!”
箫寒涯哂然一笑。接着,只状似无意般,将眼光投向了,五十米开外的,一角暗处。
吕溱也是人精,用眼角余光扫到箫寒涯的眼神,却只装作,视若无睹。继而将眼光投向了,显见得,已经拿到了赏钱、连步伐都透着喜不自禁、脚下轻快异常、正往二人这边,一路屁颠屁颠的,急步过来的,两个黄门和四个祗候殿直。
待到一行人等将要近前之时,吕溱随即正色,整了整衣冠,然后扬声说道:“杂家多谢指挥使大人的礼待与教诲!杂家既已将旨意宣到,便不多叨扰指挥使大人了!我等即刻,便返京复旨了!待到指挥使大人返京之日,杂家若是当值,便能再得机缘,复睹一番,指挥使大人的风采!”言罢,躬身施礼。
箫寒涯此刻也明白吕溱用意,遂长身玉立,直受了吕溱的礼,嘴上颇为客气:“好说!好说!中贵人实在是客气!本使不送!中贵人一路好走!”
而此刻,已然疾步到了二人跟前的,两个黄门和四个祗候殿直,恰好闻听吕溱的话语。其中敬畏之意,显而易见。几人脑海中,均是不由得,回想起,京师之中,关于眼前这位,官家盛宠的皇室姻亲、雷霆手段的、武德司司指挥使大人的各种纷纭传说......几人于是忙慌不迭的,整好衣冠,肃穆恭敬的,向着箫寒涯,躬身施礼:“见过指挥使大人!”待听得箫寒涯一声轻“嗯”后,才敢起身,行过退礼,这才跟在了,候在一旁的吕溱身后,往外缓行去。
不远处。梁管家四平八稳的杵着杖。仍是装作瞎的。只等着将人送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