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活下来的才最难熬76(1 / 2)
闻言,寒云瞠目结舌,瞪大了双眼,嘴巴半张,仿佛能吞下整个惊讶。继而,直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几乎要仰面倒下,双手不由自主地拍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巨响。他双脚在地上跳跃着,嘴里更是直嚷嚷着:“你这黑了心的二哥!快把这,吃了老子的,全都给老子吐出来!”
寒雷一直都是努力端着呢。此刻却再也把持不住,被寒云的模样逗得前俯后仰,笑得身体不由自主地趴在桌子上,仿佛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完全是一副笑抽了的模样。
在幽暗的街角,月光,被高耸的屋檐,无情地切割成细碎的银片,洒落在这片土地上,更添了几分寂寥与凄凉。
暗处。角落里。一个人,静静地贴墙立着,仿佛是夜色中最为深沉的一抹墨色。他努力让自己的身影,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却又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眼前的此情此景,如同锋利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房。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每一丝疼痛都如此清晰,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淌的声音,伴随着每一次心跳,都是一次灵魂的震颤,都让他的心上,再添一道血痕。而自己却仿佛,还能看得见,那正在被割裂、在淌着血的一颗心。
按下心头的百般复杂情绪,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鞭子。他紧了紧手中的鞭子,那是一条,承载着他背负的责任,承载着他无数过往与信念的鞭子。每一次握紧,都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他不能就这样沉沦于绝望之中,他必须做些什么。
而这一切,都始于这个夜晚,这个让他,心如刀割,却又让他,憧憬希望与光明的,夜晚。云层虽厚,却掩不住星辰的光芒,偶尔,有几缕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微凉而又坚定的触感。他抬眼望向,酒楼屋檐角下,那一片,被厚云,遮蔽住的,青天。
太平兴国,十年。
终身未娶、在提点刑狱司,任职?,提点刑狱公事,一职,三年之久的,箫寒涯大人,于临终之际,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已经时任、勾当皇城司的,都漕司大人一职,业已数载的,燕昭轶大人,的手,眼噙着热泪,用尽全身的力气,清晰无比的说着:“轶哥儿......那时,我们,还是,太年轻......以致......都不知道,以后的时光......竟然,那么长......长得......让我们无法......都不擅长......告别......”燕昭轶坐在榻边,眼中,依稀有泪光乍现。
“......红尘万丈......皆自惹......情深不悔......是......婆娑......诺儿......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箫寒涯面带微笑,说出深埋心底这多年载的话,燕昭轶只觉得,那只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无力地,垂下。
室内一片静谧。
燕昭轶的眼泪,夺眶而出。箫大人......若非是......世事难料......你......早该当......是......我的......姐夫......二姐姐......这清平盛世......正如你与姐夫所愿......你们......终于......能在天上......得以......团圆了......
在箫寒涯简朴却庄重的床榻之前,光线似乎都柔和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哀愁与敬意。
围绕在箫寒涯床榻正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的,是那,沔州城里,铁血忠义镖局的总镖头,孔敬平与他的两个弟弟,孔敬凉、孔敬城。静谧的空气中,回荡着,兄弟三人的低声啜泣。孔敬平的手中,捧着一副灵位,其上,赫然写的是:“先夫 孔公 镇北 之灵位”。
跪在孔敬平兄弟三人右手边,暗自垂泪的,是自那静江府、庆远州,千里奔赴而来,两鬓业已染上了岁月风霜的,寒风与半夏。泪水滑过他们夫妇二人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却仿佛也滴进了他们的心田,唤起了,那些早已尘封许久的往事历历。
周围,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屋子众人,坚毅而又哀伤的脸庞。
三日之后。箫寒涯出殡。
手捧灵位、披麻戴孝的,是,燕昭轶。
扶灵打幡、砸碗摔盆的,是曾经的,寒小五;今时今日,那沔州城里的,铁血忠义镖局,副总镖头,寒云。行在寒云身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正是他的夫人,京墨。
抬着灵柩的,如今在燕昭轶手下供职、勾当皇城司里,人称“皇城司四虎”的,寒和、寒成、寒义、寒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