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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盘旋在乔景年脑海中的碎片和信息慢慢拼凑,像是要从傅斯遇的眼神中呼啸而出。

“沈丘白的状况很不好,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加速期,现在已经进入了急变期,没有办法了。”

眼泪早于意识一步,率先涌出,啪嗒啪嗒的。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的,什么慢性粒,什么白血病,又是什么急变期,怎么可能呐,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熬过夜,一起闹过笑过,他明明那么健康,明明一个月前还参加了活动,虽然消瘦,但那不是因为跟梵音分手了吗?

怎么可能呐,那么好的沈丘白,那么帅的沈丘白,永远都温柔妥帖的沈丘白,给他们善后,听颜维吐槽,听她唠叨,眉眼温柔的看着祝梵音的沈丘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知道?”

眼泪像是开了阀的水管,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浸满了脸,浸润了衣角,乔景年甚至都顾不得擦。

“你骗我的,你不认识他啊。”

你怎么会认识沈丘白啊,你一定是骗我的,想让我看到有一点点状况不好的他的时候没那么难过对不对。

乔景年死死咬紧了唇,胸腔被冲撞的想要放声大哭,可她不能,她是乔景年啊,是当红女星,她要时时刻刻的克制,精致。

傅斯遇一把就把她揽进了怀里,缓缓平复她的背脊,“哭吧乔乔,到了那里不要再这样哭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个节目一出我就去找过他,希望他可以照顾好你,你的这些朋友里,他最稳妥。那时候他的状态已经不好,因为工作繁忙拖着没有去检查,最后我联系了家庭医生去给他做的上门检查,已经进入了加速期。”

“所以我能接手这个节目,真的是我一开始说的,救急。他的主治医生是目前全球最好的,但是……”

人各有命,无力回天。

乔景年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泪水静静的倾泻着,这么多年的事情影影绰绰,在脑海中一闪一过。

那时候她也不过是才演了两部戏的小新人,出席一场颁奖典礼,还在巴黎读书的祝梵音作为服装助理赶回国,两个人在后台相间,没想到一拍即合,很快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而后来没有多久,祝梵音就认识了刚刚从模特转型演员,打算走最后一场秀的沈丘白。

缱绻旖旎,一贯是恋爱的开始。

祝梵音跟她嚷着自己认识了一个温柔帅气,简直堪称完美的男人,每天都像是现在的颜维,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幸福的一塌糊涂。

她第一次见到沈丘白就是四个人的首次聚餐,彼时乔景年已经拿到了职业生涯的一个大型奖项,别看年纪轻,在圈里也小有地位。

沈丘白话少,祝梵音跟她们侃侃而谈,他就在后面满目含笑,全都是宠溺的目光。

再后来他们就总是四个人一起出现,哪怕媒体拍到也可以称作是简单的好友聚会,不会怀疑。

沈丘白永远都是最细心的一个,点餐会注意到大家的饮食习惯,走路会站在靠近车的外侧,哪怕出去玩,也会带好任何有可能需要的东西。

甚至乔景年出国的四年,只要沈丘白的通告在英国,一定会给她带国内的各类美食,往往一个大箱子里,有一半都是乔景年的东西。

可就是这样的沈丘白,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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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遇的车停在了机场门口,他们一下飞机就前往了医院。

十四楼的重症监护室里,是一片压抑的抽泣声。

乔景年赶到时,颜维已经坐在了门口,把头埋在膝盖间,肩膀抖动。

一听到乔景年的声音,迅速抬头,大眼睛哭得肿成了包,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怎么可能,怎么会啊,那是老白啊,我宁可他是因为变心了才跟阿音分手的渣男。”

巨大的落地玻璃里,沈丘白已经只剩下皮包骨,靠着呼吸机过活,眼睛紧闭,哪里还有曾经半分曾经的帅气模样。

乔景年轻轻拍着颜维的后背,“阿音那?”

“他去医生的办公室了。”

乔景年立在大大的玻璃外面,看着呼吸微弱的沈丘白,刚刚在飞机上干涸的眼底再次湿润,这种亲眼见到的直观感受,难以把控。

祝梵音回来的时候,乔景年彻底惊呆了,那么爱美的人,已经瘦得脱了形,跟病床上的沈丘白不差分毫

他嘴角微微扯起一个笑容,牵强而困难,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

“梵音。”乔景年轻轻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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