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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沈彻听没听进纪澄的解释,他只是眯了眯眼睛头往后一仰道:“你怎么画成这副鬼样子”沈彻端详了片刻纪澄那张收拾齐整的脸。眉是大刀眉,粗得英气,口脂只涂了嘴唇的中心一点,就只樱桃大小,看起来十分怪异。

纪澄直想对沈彻翻白眼,她可不想被人认成个舞姬,扮作张娥儿也是情非得已,她虽然不会易容,但是女人这描眉画黛就是一种易容术,不说画成另一个,稍稍改变一点儿容貌总是可以的。

沈彻话刚说完,立即就猜到了纪澄的意图,因又笑着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纪澄立即瞪向沈彻,“佳人”二字实属调\戏之词,做贼却又是指偷偷摸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纪澄只觉得沈彻是话中有话,她不想再和这人说下去,免得多说多错,所以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就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纪澄打开门探出半个头,见外面没有人,这才放心推门出去,匆匆就往外跑,却听得身后沈彻道:“我看你这会儿健步如飞也不像受伤的样子,下半场你继续上场吧。”

纪澄心里大恨,忍无可忍地回头对着沈彻做了个“你混蛋”的口型,扭头又继续往前跑,因为她已经听见上半场结束的鼓声了,沈萃是第一个要上场献艺的,这会儿肯定在到处找她。

果不其然,沈萃看见纪澄时,一脸燥怒地道:“你跑哪儿去了啊,到处找不到人,这都要上场了。”

纪澄跑得喘不过气儿来,只能朝沈萃摆摆手让她不要吵,赶紧献艺才是真的,为了这场中坛献艺她们可是花费了无数心血的。

天突然一黑,观赛的人顿时喧哗了起来,不过很快黑暗里就有烛光亮起,现实一簇微弱的光,渐渐多起来,到中坛的位置被亮起的烛火全部包围起来,众人便看到了中坛上被舞着扇子摆出的花朵形状的舞娘包围起来的最耀眼的花蕊沈萃。

人群里开始嘀咕,这沈家三房也太富贵了些。马球场多大呀,人家恁是扯了块遮天大幕将整个马球场掩盖了起来,白昼顿时变成了黑夜。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沈萃的歌声在寂寂的夜空里显得空灵而唯美,满场似乎都缭绕着她百灵鸟一般的歌声。这也得多亏纪澄给她出的点子。

中坛这台子下面,新埋了九口水缸,就为了起到回响的效果,将沈萃的歌声烘托得更加美妙。夜色里人的注意力轻易就被唯一的光源吸引了,所有人都盯着沈萃在看,盯着沈萃在听。

那词做得太美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仅这一句,就让人回味无穷,嚼碎了掰烂了,一笔一划地细细品味。

至于纪澄她们跳的扇子舞全都成了沈萃的陪衬,一会儿舞出一架鹊桥来,将沈萃烘托成神女,一会儿又变作一朵牡丹来,渐渐绽开露出里面的沈萃来,一会儿又化作波浪将围绕着沈萃。

这一场献艺,大概称得上中坛献艺史上最华丽的一处戏了,落幕时,大幕揭开,所有人都眨了好半会儿眼睛才重新适应白日的光线。

可以想象,等决赛一结束,这首词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沈家五姑娘的美名也会随之而传之四海。

纪澄可没有什么心思陪着沈萃激动,她还得赶紧回去换回衣裳,等着重新上马比赛。

上半场结束时,初阳社落后了桃花社三筹,若是不扳回来的话,就无缘状元队伍了。楚镇看着纪澄重新上场,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纪澄下场之前他们本只落后一筹的,纪澄一走,楚镇和沈径失去了强力助攻,一下就落后了三筹。

楚镇朝重新上场的纪澄挥了挥球杖,然后勒马往前冲去,这是让她跟上的意思。他二人虽然才配合打了三场球,但彼此的默契似乎很快就建立了起来,楚镇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想法,纪澄都能看懂,传球也传得恰到好处,如果没有纪澄楚镇觉得他们社恐怕是绝没有希望进入决赛的,那次打蓝平社都打得异常艰辛,还是纪澄上场才险险以一分之差赢了对方。

纪澄上场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做着助攻,她本就不想出风头,不然将来纪渊太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她绝不会像其他队员那般,心里总存着要一鸣惊人的念头。马球赛上单人的球技固然重要,可成功的关键还得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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