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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真的吹了起来,而且越卷越大,纪澄被逼着仰头看着天,一睁眼就是漫天飞舞的樱粉色的花瓣,簌簌地落在沈彻的背上,还有她的身上。
痒痒的。
风过虽然了无痕迹,但纪澄身上却全是粉色的桃花瓣被揉搓后的汁液留下的痕迹。
妩媚、靡艳。
微张的小嘴轻轻地喘着气儿,嗓子干得厉害,也哑得厉害,纪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沈彻却还算神清气爽,随意披了袍子,胸膛都还露在外面,风炉煮茶,静静地用热水浇着茶盏,眼睛却没怎么留意手里的动作,一直看着躺在桃花铺就的厚毯上的纪澄。
雪白得仿佛元宵新煮出的汤圆,又粘又糯,牙若不好的,只怕就被她粘掉了去。
清茶煮好后,温凉到适宜入口后,沈彻将茶杯喂到连眼睛都懒得睁的纪澄嘴边,纪澄动了动嘴,那茶滴顺着她的唇角落在花瓣上。
沈彻干脆噙了茶俯身喂纪澄,纪澄吓得连呛了几声,很没有骨气的用娇柔到了极点的声音示弱道:“不要了。”
中午依旧是沈彻煮的面,这回两个人再没抢了,沈彻将面条卷了用筷子喂到纪澄嘴里,问道:“我们再住一晚,明天一早下山如何”
再住一晚纪澄觉得她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所以坚决地摇了摇头。
沈彻颇为惋惜地将新卷好的面条送入自己的嘴巴。
纪澄瞪了沈彻一眼,她还没吃饱哩。
沈彻又喂了纪澄一口,“也好,桃花瓣都被你糟蹋得差不多了,明年我再带你过来。”
沈彻口里的明年或为示好之计,但听在纪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明显沈彻这是要不遵守赌约的意思。
“鬼才跟你来。”纪澄嗔了一句,她这态度刚刚好,若是应下,只怕沈彻就该疑心了。
回程的时候,依旧是先走一段水路,纪澄正好在悠悠荡荡的小舟里补眠,头就枕在沈彻的腿上,沈彻的手则在她的背脊上轻轻拍着,一路哄她安眠。
偶尔纪澄微微睁眼,沈彻就将水杯喂到她嘴边,她润一口嗓子后,又继续昏睡过去,实在是体力、脑力都耗费了不少,她也就恣意地享受着沈彻的殷勤了。
纪澄刚回到兰花巷,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范增丽就来了。
“姑娘这些日子可是去哪儿了啊家里上上下下就没个知道的,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向公爹交代啊”范增丽捂着胸口就要抹泪。
“大嫂别担心,我行事自有分寸的。”纪澄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其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讽刺,她自己如今都不知道什么是分寸了,她只知道她心里有一把火在烧,若是烧不死别人,那就只能烧死她自己。
“前日沈府的老太君派人来接你,说是前儿是你生辰,想替你贺一贺的。”范增丽道。
纪澄道:“那你怎么回的”
范增丽道:“我找不到姑娘可都急死了,只能说姑娘病了,不好过了病气,等姑娘好了再过府给老太君请安。”
纪澄笑了笑,“大嫂如今待人接物越发妥帖了。”
范增丽松了口气,她心里其实很有些害怕这小姑子,年纪小小的城府可厉害着呢,家里那些个姨娘这两年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再不敢闹幺蛾子去烦她婆母。况且纪青身体不好,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纪澄在管事,范增丽不怕纪澄也不行。
这回纪青让她上京帮衬纪澄说亲的事儿,范增丽是千万个愿意,就盼着纪澄赶紧嫁了,好让她松口气儿。有这样的小姑子留在家里,压着谁也喘不过气儿来。
纪澄安抚了范增丽后,听柳叶儿说梅掌柜的回来了,便换了衣裳去书房见了梅掌柜。
梅掌柜当初被纪澄派去西域开辟新的商线,后来又得了纪澄的信与庞骏雄、童襄他们接头合作,在西域已经摸索出了自己的路子,最近却突然接得纪澄的信让他赶回京师一晤,这让梅长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梅长和一见纪澄,就将童襄他们大肆夸奖了一番,又说有他们的帮助,纪家的生意在西域落脚已经基本不成问题。
纪澄点了点头,“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我担心你在西域人手不够,咱们京城铺子上的人你若有看中的都可带走。”
梅长和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儿,他的确是人手太不够了,值得信任的人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