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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奶奶也说过,已经有三、四年没联系过了,人都是会变的。”南桂道。
纪澄笑了笑,“可是你也说过,马神医和你家公子是至交好友,他又是出京往北走的,是不是可以推论,他如果关心你家公子的话,大概有机会也会到草原来。而曲漫山我听你长春堂的掌柜的提起过,是西突厥产药之地,马神医身为医生,出现在曲漫山也很合乎情理。”
南桂有点儿被纪澄说服了。
“走吧,如今你手里也无人可用了,你如果自己一个人去曲漫山,你放心我一个人”纪澄问道。
南桂不得不承认纪澄说得很对。
去曲漫山的时候,纪澄装成了一个突厥大汉,身上穿了很厚的夹棉袄子以显得很魁梧,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干了。然后又让南桂找了件充满了狐骚臭和奶腥臭的陈旧的突厥男装,戴了顶皮毡帽,只要不细看绝对认不出她是谁了。
南桂也是如此装束,两个人一路骑着马往曲漫山去。这一路倒是有惊无险,只是纪澄的大腿内侧早已是血肉模糊,一直强忍着没说。上回连夜赶路的伤口都还没好,这就又磨坏了。
曲漫山不是小地方,要寻人实在无疑是大海捞针,南桂又坚决不肯离开纪澄身边半步,纪澄只能妥协,领着南桂从山南麓向北走碰运气。
山有岔路,南桂不知道该如果抉择,下意识就转头看纪澄。纪澄身为主子,也不好推诿,便闭着眼睛瞎指了一条路,反正都是碰运气。
只是每逢岔路,纪澄总要在马上双手合十向上苍祈求一番,但愿菩萨指引明路。人面对无能力为的事情时,就只能求助于虚无了。
纪澄和南桂在曲漫山了一日,到晚上山上起了风,冷得人发抖,连马都不愿再走,只好停下生火取暖。
纪澄倒是不冷,她穿得太多,在垭口处往四周打量,见不远处的山腰畔隐约有火光闪烁,她转头叫住正在收拾柴火的南桂,“那边儿有人,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就是马神医呢”
南桂可没有纪澄那么乐观,只不过她不忍打击纪澄,也不忍拒绝,便又将刚才好不容易生起的火用脚踩熄。
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运气”二字更好的东西了,哪怕你千算万算,绞尽脑汁,有时候也不如简单的“运气“二字。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儿个南桂可总算是见识了。
在刚才纪澄在垭口处指的那团火光旁边,纪澄和南桂还真就见到了马神医。
很瘦小的个子,听说还是沈彻的师弟,却留起了一小部胡子。自古医生都爱装老,神医也不例外。
“我背时惨了,采个药都把腿摔断了,幸亏遇到了金珠。”金珠姑娘站在一边羞涩地望着马元通,黝黑的皮肤上连红色都显不出来了,所以纪澄也只是推测她在脸红。
马元通的左腿上夹着木板,也幸亏他腿摔断了,纪澄她们才得以找到他,否则也不知道他如今会在哪里。
纪澄听不太懂蜀地的话,只能以最简洁的话将沈彻的处境告诉了马元通。
马元通狐疑地看着纪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师兄那个龟儿子不是说他堂客是天下第一美人得嘛,咋个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喃。”
南桂在纪澄背后冲着马元通使劲儿眨眼睛,这位马神医的嘴巴可真是不把门儿,什么话都能说。
纪澄也是一愣,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她最近的状况极差,风吹日晒的,哪怕是天仙,姿色也要减个三分。
“马神医,你能解那种毒吗”纪澄并没介意马元通的话。
“我连是啥子毒都不晓得,喊我咋个解嘛”马元通道,“再说了,我师兄不是能得很得嘛,咋个连个毒都解不到嗦。”马元通到现在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儿呢,他这辈子都没毒到过沈彻,而沈彻却中了两次毒了,这让马神医的面子往哪里搁嘛。
纪澄闻言一愣,她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再回头看向南桂,南桂也是一问三不知,她只记得纪澄的症状。
马元通理了理自己的小胡子道:“听情况,像是半日散。但是半日散的配方有很多种,必须晓得半日散用了哪些药,才能对症解读。本来嘛,也不是难事,让我看一看他吐的血,我就晓得是用了哪些药。”马元通得意地道:“这可是我的独家本事,就是我师兄都办不到。”
“可现在哪里去找血啊”南桂急了。
纪澄道:“我中过半日散,说不定现在血液里还有那些毒素轻微的残留,神医你能从我的血里看出霍德用了什么药吗”
马元通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况且我师兄又替你渡了毒去,你血液里就算有少量残留也是少得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