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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韩妈妈和李芮都傻了眼,她们拿捏惯了沈径,可没想到脾气素来温和的沈径也会有这样倔的时候。

李芮于是哭得越发大声了。

这屋里闹了这样一通,早就惊动了纪兰。沈径刚走到院子门口,纪兰就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纪兰脸色不好地问沈径,“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啊你媳妇哭得那样惨,你也不管管”

沈径冷着脸道:“她嫌弃咱们沈家的妯娌出身不好,给她丢脸了,让她抬不起头来。妇德不修,又在背后编排二哥。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好媳妇”沈径这回连纪兰的脸面也不顾了,直接道:“娘,我瞧着你这儿媳妇也未必能看得上你的出身。咱们家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李芮完全没想到沈径会这样说,哭着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

纪兰跺跺脚,“好好好,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了。”纪兰心里对李芮其实也不得劲儿,娶个儿媳妇跟娶个祖宗没啥区别,隔山岔五就要闹一出,她也是劝烦了。

纪兰一走,沈径一走,李芮这脸可是彻底下不来了,转头厉声吩咐丫头道:“收拾东西,咱们回府。”

纪澄第二天早晨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这边也听说李芮回娘家的消息了。

不过老太太听了只说了句,“回去住几天也好,有亲家照料,咱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纪澄原本还以为李芮有了身子,老太太怕是要让沈径低头去把李芮接回来的,哪知道老人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的话更是妙。李芮想要回沈家,恐怕只能灰溜溜的自己低头了。

纪澄正出神,却听老太太道:“这女人家啊,脾气不能太拗,不然再好脾气的男人也有发火儿的时候。我也不是偏疼自家孙子,阿径的性子有多温和大家心里都知道,能把他气成这样,只怕阿芮也是有不对的。”

这话不是说给纪澄一个人听的,黄氏、纪兰还有崔珑都在,众人闻言都直点头。可纪澄听了,心里却有些滋味难辨,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纪澄这心也是敏感了。

给老太太请了安后,纪澄便叫备车出了门,因着沈荨和沈徵接连定亲的事情,纪澄一直没机会去看她大哥。

沈芫那边已经将书册都送到纪澄手上了,纪澄也承了情。曾修文自己的手札等闲肯定不轻易示人的,若非因着纪澄这层姻亲关系,纪渊肯定得不着这些书。

纪澄见着纪渊时,直觉他瘦了许多,眼底全是青痕,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也爱惜些自己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得了空也该多出去走走,仔细眼睛看坏了。”

纪渊道:“我省得,几年都熬过来了,难道还差这几天”

纪澄的大嫂范增丽接过话头道:“你大哥也是为了你。怕你在沈家受人欺负,你那两个妯娌都是出身显赫的,他怕你被人瞧不起,这才熬更守夜的。”说着说着范增丽眼圈就红了。

纪澄道:“我都知道。烦请大嫂多照看些大哥,多给他补补,你若是不吃,你就哄着他多吃点儿。”

“是哩。”范增丽又问纪澄道:“你可知道皇上今年会指派谁当主考啊”

这个纪澄可不知道。按照大秦的规矩,皇上都是要到最后才指派主考,一旦主考的人选确定下来,那位大人就得立即住进考场去。叫那些想寻门路的人连衣角都摸不到。

当然真正有路子的人,提前就能摸准建平帝的心思,或者探听点儿小道消息,知道今年主考会安排谁。范增丽这才有此一问。

问沈彻是不可能的,也许可以问问沈径。毕竟如今沈径已过会试,就等着殿试之后唱名了,想来进士及第已经没有多少问题,门路也比以前广了不少。

纪澄点头道:“我回去打听打听。”

在回程的马车上,纪澄还是有些担心纪渊,可纪渊和范增丽似乎都很急切于此次的恩科,纪澄却觉得他的心态有些急躁,反而可能有碍于发挥。只是她才不过提了一句,就被纪渊和范增丽联手挡了回来。

固然纪渊如果进士及第于纪澄有些好处,但也只是顺带而已,并不是像范增丽嘴里说的那样都是为了纪澄。纪澄想着就忍不住好笑,这几年范增丽倒是练得挺会说话的了。

马车外,人、景倒驰,纪澄从竹帘的缝隙里漫无目的地往外看,她有些不想回九里院,倒不是说沈府不好,只是九里院里空荡荡的,叫人毫无归去的欲望。倒不如在这市井里转转,也沾染点儿热闹。

帘外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从缝隙里看着一点儿,也叫纪澄立即掀开了那车帘探头往外望去。

是沈彻。

纪澄只来得及看见他转过街去的一抹衣角,却也看见了在他旁边走着的紫衣丽人。虽然没看见脸,但看那袅娜身段想来定是花容月貌的。

纪澄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真切了没有,她不过只是晃了一眼,那人未必就是沈彻呢。可若是沈彻又如何她难道还有置喙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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