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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埋怨道:“瞧你这忙的,比那政事堂的人还忙是不是”政事堂就是大秦处理一切事务的中枢,每日里自然他们最忙,因此老太太才有此一比。“你都多久没在家里吃过一顿晚饭了也亏得你媳妇贤惠,若换了别人早就闹将起来了。”

沈彻没说话,只是转头扫了一眼纪澄。

那眼神里满含着讽刺、嘲笑,还有不屑,只叫纪澄为之骨冷,呆愣着连沈彻何时走的都没察觉。

其实人的眼睛虽然是心灵之窗,可你扪心自问,除了客观存在的眼屎之外,你真能透过那双眼睛清楚看透对方的内心

更多的时候你只是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以为会看到的东西。

老太太看着纪澄呆愣神伤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叹息,将她拉到身边道:“你也快别伤心了,阿彻这性子是还没收心,过几年就好了。他呀,打小也是被我惯坏了,上赶着巴着他的他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的,按我说你也别理他。”说不得老太太对沈彻的性子倒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纪澄看着老太太打趣,她也想扯出一丝笑容敷衍过去的,可是嘴角却想吊了秤砣一般怎么也翘不起来。

老太太叹息一声,这几个月这两个小冤家的事情她可都看在眼里呢。纪澄每回见着沈彻时,眼睛就没挪过窝,含情脉脉地叫老太太也不忍责怪她。倒是沈彻,的确是太冷情了些,当初是他自己不顾一切反对要娶回来的,可如今倒好这才几个月啊就撂开手了,老太太也是唏嘘。

纪澄的心这会儿都还没缓过劲儿来,她浑浑噩噩的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在等什么,可到今儿突然醒悟过来,不管她等的是什么都不可能发生了,反而将她自己活成了个笑话,结局是当初她自己选择的,又有什么后悔的资格

纪澄心里堵得慌,眼圈微微红着,按捺不住冲动地道:“老祖宗我,我想”只是纪澄还没来得及把“和离”二字说出口,就被进来的崔嬷嬷给打断了。

到晚上老太太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睡,这一个两个的简直没有一个叫她省心的。纪澄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老太太几乎猜得到她想说什么。

既然睡不着,老太太干脆披衣坐起,叫人去寻沈彻过来。

三更半夜的,丫头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丝毫不敢迟缓地就跑到九里院去了。

只是沈彻还没回来,小丫头只好在外头等着,也不敢去打扰纪澄,因着老太太吩咐过,不能叫二少奶奶知晓。

沈彻是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回的沈府,那时候老太太居然还没入睡,他也顾不得换衣裳,匆匆就去了芮英堂。

“老祖宗怎么这么晚还没歇着”沈彻走过去给老太太调整了一下靠背。

老太太抬手就去拧沈彻,“满身的胭脂味儿,这又是去哪里鬼混了还以为成了亲你就能收点儿心,我看纪澄那丫头也是个没本事的。”

沈彻有些恹恹地道:“只是在外头吃了点酒,哪里又是鬼混了”大秦饮宴的习惯想来都是要招女史伴酒的,沾染上胭脂味儿一点儿也不稀奇。

老太太见沈彻的精神也不好,心里也是着急。别人或许察觉不出沈彻的变化,老太太却是一清二楚的。放在以前,这会儿沈彻肯定早就插科打诨逗得她乐呵呵地睡觉了,可最近几个月就连他自己都笑不出来,又哪里还有能耐哄得她开心。

夫妻两个不睦,最是伤人。老太太今日其实是有些恼怒于纪澄,竟然想说出和离的话来。沈彻便是再有不是,老太太也总是偏心孙子的。

可这会儿老太太见沈彻也是一副恹恹模样,忽然又觉得两个人和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沈彻可以重新娶个喜欢的,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有个妻子也不近身,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抱上嫡亲的曾孙。

“我瞧着你同澄丫头也是离心离德,她进门这么久也不见肚子里有动静儿,你若实在不喜欢,倒不如和离了,也省得将来你和她跟你爹娘一般。”老太太说着话未尝不是没有试探之心,老人家嘛心里再气愤,也是劝和不劝分的。

沈彻闻言眯了眯眼睛,“老祖宗好好儿的怎么会提起和离来今天下午你不还想着当我和纪澄的和事佬么”

老太太心想:好哇,你什么都知道,还跟我装忙

“和离是纪澄提出来的吧”沈彻的声音很低沉平缓,叫人丝毫察觉不出他声音背后欲卷起的惊涛骇浪。

老太太藏了个心眼道:“不是。我只是看萃丫头这儿三天五日闹腾的,也怕你们步了后尘。”

只是老太太的心思可瞒不过沈彻,她老人家最是心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提起“和离”二字

沈彻哂笑一声,倒是没想到自己最终等来的会是这两个字,最后阴沉着脸慢悠悠地道:“咱们家可没有和离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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