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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纪澄的笑容吸引的可不只沈彻一个人。对面包厢窗户里的那两个男人,眼睛就没看戏,反而一直盯着纪澄所在的包厢看,还是不是交头接耳地议论。
纪澄自然是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的,她也丝毫没留意到有这两个人。然而沈彻那顺风耳可不是一般地灵,当下不动声色地朝纪澄道:“我去如厕,你稍坐一下,不许乱走知道吗”
纪澄头也没回地朝沈彻摆摆手,意思是少呱噪,沈彻被她气得一笑,伸手拧了拧她的脸颊这才起身离开。
沈彻再次回到纪澄身边时,对面包厢里已经没了人影。纪澄自然是毫无所觉。沈彻坐下后拿起手边的毛巾仔细擦了擦双手,这才重新搂住纪澄。
纪澄侧头看向沈彻道:“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怕老婆的男人,真是匪夷所思。”纪澄眼晶晶地盯着沈彻的耳朵看,沈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道:“不用打我的主意。”
纪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攻向沈彻另一侧没有捂住的耳朵,没想到还真被她给拧住了,纪澄也知道这是沈彻有心哄自己高兴呢,于是学着那九娘子单手叉腰地对着沈彻道:“以后你要是惹我生气,我也要罚你顶灯。”
“没问题,今晚回去我就可以顶灯给你看,绝对比他做得更到位。”沈彻笑道。
看完戏,沈彻要带纪澄去京城新开的酒楼玉楼春用饭,正说说笑笑往外走,下楼梯时却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
那男人肥头大耳,生着一个宰相肚,那女子却是娇小玲珑,如花似玉,一见着沈彻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就要开始流泪一般。
纪澄只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女子好像是几年前端午节上她和沈荨撞见的那位,也就是沈彻曾经的红颜王丽娘。
这老情人相见自然是泪汪汪,纪澄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就见沈彻抬起手替她将帷帽上的帘子放了下去,这些纪澄看什么就只能朦朦胧胧了。
王丽娘咬着嘴唇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沈彻,她幻想过很多次重逢沈彻的场景,可却绝没有眼前这一出。
其实先才王丽娘就看到沈彻了,她和旁边的宰相肚就坐在沈彻斜对面的包厢里,她不相信沈彻没看见自己,可他的视线只是随意地就掠了过去。
王丽娘嫉妒得心里发疼,又酸胀得恨不能大哭一场。后来她眼见着沈彻居然俯首帖耳地任由他身边的女子拧住他的耳朵,王丽娘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心里那高高在上的人,也有肯低头的时候。
沈彻的视线照旧只是从王丽娘身上掠过,然后便牵着纪澄的手下楼去了。
王丽娘跟着沈彻的脚步追了两步,又缓缓停下,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不过她身边的宰相肚可真是肚里能撑船,只低声道了句,“走吧。”
王丽娘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这才默默地跟着走了。
玉楼春的绝活儿是涮羊肉,纪澄自然是不用动手的,都是沈彻替她涮好了放到碗里,就差喂给她吃了。
纪澄一边吃着涮羊肉一边盯着正在涮肉的沈彻看,但是当沈彻回过头来看她时,她又赶紧撇过头去,如此再三。
第227章 阴与阳(六)
沈彻只当是没有看见,替纪澄的碗里加了一点儿麻酱然后道:“这家的涮羊肉就胜在刀工好,酱汁的味道只是一般。等明年开了春,咱们去三好居,用山上的羊,我来切,你来调制酱汁。”
纪澄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沈彻搁下筷子收敛了笑容道:“阿澄,你心里如果有话就说出来,咱们彼此猜来猜去又有什么意思反添误会。咱们这一次受的教训难道还不够”
纪澄嘟囔道:“我不说,你还不是看得出我心里想什么。”
沈彻道:“你可真是难伺候。都说君心不可测,我看咱们家阿澄的心思才更不能测。你自己从来不说,还不许我猜,何其霸道”
纪澄道:“你猜到了却还要说出来,又叫人何其难堪”纪澄也放下了筷子道,“有时候适当地装装傻行不行”
沈彻摸摸鼻子道:“我以为开诚布公比较好。”
纪澄撇过头去不理沈彻,有些心思实在是难以述说,尤其是对着沈彻。纪澄其实也为自己的小心眼觉得惭愧,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不对的。
沈彻挨过去道:“在为王丽娘的事情生气”
纪澄这才知道那小寡妇叫王丽娘呢。她往旁边挪了挪,不理睬沈彻。
沈彻好笑地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我同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再说了,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纪澄闷声道:“我才不是吃醋。”她的确不是吃醋,王丽娘之于沈彻不过是闲暇时消遣,纪澄根本不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