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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只看她想不想。”蝙蝠侠告诉他们,“她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两天后,艾彼的病房。

一个梳着红蓝双马尾的女人悄悄爬到艾彼床旁,将手偷偷伸进床头桌上的盘子里。

不一会,她所在的位置传来一阵咀嚼的声音,听起来香喷喷的,这声音持续了很久,让床上的人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艾彼缓缓侧头,女人来不及逃跑,四目相对——

小丑女正在用门牙啃一根面包棒。

“我给你带了病号餐!”

哈莉·奎茵嘿嘿一笑,露出一个“你可千万别生气”的表情,将被她勾到桌边的盘子推回艾彼脑袋旁。

盘子里,最后一根面包棒在空旷的盘底发出骨碌碌的滚动声。

小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摸摸自己浑圆的小肚子:“虽然大部分都储存在我的肚子里……”

艾彼看了一眼干巴巴的面包棒,倒没生气,但依然对她说:“给我留一根……”

哈莉比出大拇指,用自己的人品向她保证,艾彼于是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四根细白的手指捏住面包棒,“咯嘣”一下将它掰断。

哈莉叼着自己的战利品,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病房。

又过了两天。

艾彼感受了一下自己依然没有完全好转的胃部,将放了粗面包和豆子酱的盘子推到哈莉跟前。

哈莉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她看起来像三天没吃过饭了,连几口面包都吃得狼吞虎咽。

蝙蝠侠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哈琳,你这周已经多吃了530克的配给……”他严肃地说。

小丑女立刻用小拇指堵住耳朵,回头对蝙蝠侠明知故问道:“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艾彼轻轻摆手,表示食物是她自愿让出去的,今天就放过她吧。

她疑惑地是另一件事:“哈琳?”

哈莉的名字是另一种发音吗?

哈哈莉嘬了嘬手指上的面包屑:“我没告诉你?我不当小丑女啦!哈莉·奎茵这个名字也是我为了小丑取的,他死了,永远的……”

哈哈莉将手放在胸口,毫不感伤地说。

“而我决定彻底遗忘他!”

她把遗忘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你完全没跟我说过。”艾彼无语道,“只说了你每天减了多少体重。”

原来哈莉、不,是哈琳,已经背弃了小丑,弃暗投了明。

艾彼还以为她是在反抗军基地伏低做小讨生活的……也就是说,她像小区里吃完东家吃西家的小野猫一样,吃掉了反抗军给每个人的配给后还来吃她的病号餐!

艾彼的眼神更加无语了。

哈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嘴角:“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坏朋友啊。”

说完,哈琳用面包片堵住自己的嘴,细细啃食着面包边,显得自己超级繁忙的样子。

蝙蝠侠不再看她,走向病床边。他是来查看艾彼的恢复情况的。

作为伤势本来的拥有者,他自然是整个基地最了解自己情况的人,艾彼床边挂的每一个吊瓶,都是他精打细算、对症下药的用品。

此时,蝙蝠侠那些无法治愈的伤势,在艾彼身上已经好了大半。

蝙蝠侠记录下艾彼恢复的速度,依然在心底感到惊叹。

身为超级英雄,自愈是一项并不少见的能力,但是能够转移他人的伤势再快速自愈,她就好像天生就要拯救别人一样,既有圣洁感,又有悲剧感。

艾彼看着他认真记录数据:“没有别人想让我帮忙恢复身体吗?可以趁我还在病房一起来哦。”

她开玩笑道。

蝙蝠侠很严肃地回答她:“没有。”

“他们都不想让你承担伤疤。”他合上平板。

艾彼耸耸肩,早知道这种结果。就连半身瘫痪的X教授都没有请求她治愈自己,这些英雄们的自尊心,早就超过了利益与生存的驱使。

“被拯救”这件事,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应该发生在他们身上。

“但我也有用射击治愈别人的方法,”艾彼提醒,“超人军们都体验过。只要他们信任我,能让我用枪口对着他们,这不需要什么代价。”

蝙蝠侠沉吟了一会,觉得这也是一种建立双方信任的“信任测试”,便决定有机会就向其他人提出这个建议。

但他此刻只是说:“再说吧。”

蝙蝠侠回转身迈步离开病房,哈琳期待地竖起耳朵,等着他一离开就放开风度大吃特吃,谁知艾彼再次开口,叫住了蝙蝠侠。

第176章

“你知道今后该怎么做吧?”艾彼问蝙蝠侠, “要是再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可真的要考虑另外的合作对象了。”

蝙蝠侠没有答应,只是对她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在意, 我向你保证, 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你保证不了。”艾彼抱臂道,“作为领导者, 为了事业不断牺牲自己,只会成为最快燃尽的那根火烛。而领袖本该是屹立不倒、支撑整个结构的那根柱子,如果你还是要继续消磨自己,那最好还是把这个位子让给别人。”

哈琳不动了。

她感觉自己正在陷入腥风血雨!

她左看看,右看看, 提着一口气时刻准备逃跑。

如果她们是在□□, 艾彼的头已经被爆掉了。

幸好对面是蝙蝠侠,他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定的绅士风度的。

蝙蝠侠没有因质疑而生气:“人们在不断地聚集到我身边,这个现象的原因不在于我,而在于超人。”

艾彼无言以对, 蝙蝠侠说的对, 即便他不想当反抗军领袖,他也无法停止。

将两方的压力都聚集在他身上, 是不公平的。

“抱歉……”艾彼对他说。

她有一些焦急了,在看到蝙蝠侠的状况之后。

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她害怕自己真的要全部重来, 从头做起。

“没事, ”蝙蝠侠说,问艾彼, “你的计划是什么?”

艾彼想了想, 比喻道:“正义联盟如今就像一台失控的火车, 拼命向着假想的目的地前行,在这架轰隆作响的火车里,我无法和超人展开对话。”

她看向蝙蝠侠。

“所以我需要你停下这辆火车,给超人创造冷静下来的机会,给我创造平等对话的机会。”

蝙蝠侠点点头:“虽然我不认为对话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就当作是你我合作的条件。”

艾彼笑了:“不论如何,试着别死在我跟前。”

“我知道。”蝙蝠侠低声说。

当他被从伤病中解放,他突然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压榨自己,鼓膜不再因血液的流动而尖叫,脏器也停止了衰溃,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就像长跑的人在某一时刻抵达终点。

当他回首看去,才知道自己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狠劲不亚于一场慢性自杀。在没有阿尔福雷德的照顾之后,他更加对日常生活自暴自弃。迪克和芭芭拉无法阻止他,甚至给了他陷入永恒沉睡也可以的希望。

在他清醒时,反抗军的事业支撑着他,但他的痛苦也恰恰来源于此,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都要去与自己并不想战斗的人战斗?

“我能听见小丑在唱歌……”他低声说。

他能感觉到,艾彼,甚至哈琳,也都有和他同样的感觉。

“我能看到,小丑站在超人身后,挥舞着指挥棒,借着超人的嘴哼自己的歌……而我,而我却无法阻止他,无法打到他。”

蝙蝠侠压抑的声音让艾彼明白了他憎恶的情绪,这种憎恶既是对小丑的,也是对自己。

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帮他解脱。

“所以我才说,我们应该把另一个小丑抓过来杀他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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